沙漏（二）

-----正文-----

我一步步紧随我哥，妄图复制他的成长轨迹。

小时候上幼儿园，我闹着要去哥上过的幼儿园。上完幼儿园，按照惯例要上学前班，我为了能早日和他在同一所小学，不肯上学前班，六岁前赶着念了一年级，这样，我们就能一起搭公交车上下学，再沿河走一段回家路。

所以我哥比我大三岁，比我高两届。

小学一年级还没念完，我爸和我妈就离了婚，爸没过一个月就和另一个年轻女人闪婚，我和哥从此有了继母，当然，我们俩都倔，只叫她阿姨——但我哥以前对我妈的称呼是“妈妈”。

继母一年后生了一对龙凤胎。我爸和爷爷觉得这是天大的福气，开心到去寺庙捐了几万块香火钱还愿。

在我爸家里洋溢着新添人口的喜悦时，我妈却走入了一去不返的糜烂深渊。

我妈这时候交了男朋友，也就是黄野，在后者的诱导下开始吸毒。那时候我哥每个月会带我坐一个小时的大巴看望我妈，她越来越瘦，原本亮亮的眼神越来越涣散。

我和哥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都以为我妈只是心情不好，每次都挖空心思将好玩的事告诉我妈，汇报我哥在学习上拿了几个满分，大提琴老师如何夸我哥的音乐水准——我没什么能拿出手的成绩，自然没法拿自己吹嘘，只能逮着我哥夸。

但有些事我不会告诉我妈。比如，我爸大部分心思都放在继母和龙凤胎身上，很少搭理我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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