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章完

-----正文-----

壹 江南可采莲

我不知道江南的雨还要下多久。

客栈的屋檐下栖着一只燕子，半边翅膀已被雨水打湿。门前的马被拴住了绳，不耐烦的晃动蹄子，这样的午后街上并没有什么人。

只有一个孩子匆匆跑过，溅起了地上坑里的泥水，他抬头，向我瞥了一眼。

我翻身上马，走入这烟雨朦胧的江湖。

方思明在江边的一棵树下等我，一身黑袍拢住了他的身形，黑色面具遮住了半边的脸，一双眼睛低沉着，不知眼眸里是怎样情绪，他从不与人对视，少年白发。

知他前尘，每每见他，总要叹一声命运无常。

“马上要走了吗？”我倚在树下，抚着剑说。

“很快。”

“真的不退出吗?”

“……义父之恩，万死不辞。”

“你那义父就是个十恶不赦的老匹夫！”我低吼出声。

他下意识别过头去。顿了一会，我才开口：“你可以不走，和我一起，酿酒、看荷花、下棋，也可以练会儿剑。”

沉默，良久。

他突然开口：“听人说映日湖的荷花开得正好，不知现在那里的荷塘是怎样的光景。”

我嗤的笑了一声：“顺路去看了，荷花与平日无异，周围站着三三两两的侠侣，惹人羡慕。”

“羡慕旁人做什么。你也有别人羡慕的事情。他低头轻笑。

我抬头。“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要赶路了，有什么事，下次再说。”

他纵身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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