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正文-----

我握着残剑抵在脖颈，血一滴滴顺着我的手滴落，我跪在地上，姿态卑微地抬头看着孟晚，朝他大笑起来——

就算是死，我也不要让别人再把控我的人生！

我改变不了本能，但是我可以了结自己，和孟晚的前世牵扯也好，还是今生的诺言也罢，一切不过都是谎言，他如此欺我，不过把我当做一个会发情的物件，但又被旁人夺去，恼羞成怒。

如果可以，我不光要斩去今生誓言，更要斩断前世羁绊。

什么剑与鞘，羁与绊…都是笑话一场罢了……

我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望着火光接天的锻炉山，一把火将那日昆仑山下许愿一生的图景伤了个干净，我仰面躺了下去，发出一声喟叹，妄想着与他们一同归于火海。

——但是生命的最后一丝清静，我也得不到。

我能感觉到，有人把我抱起，带到了山峦之上，我用沾满血的手推拒着他，昔日对他的无限柔情都变成了狠厉，“孟晚，你休想——”

就算孟晚操纵着八大仙山被宋氏击败，就算他是万剑冢出生的第一个剑修，就算他再如此厉害，也拦不住一个人的死去。

我被放在了一个高台之上，人之将死，世间之事大多都无法善始善终，但是我全须全尾来，完整无缺地走，留下身后被沾染的尘埃。

孟晚站在我身边，神色复杂，用手极力阻止我脖子上的鲜血外流，但是他又无能为力，只能就这么看我死去，我突然觉得如此快活至极，我使出最后的力气，拽住他的手腕，“师弟，放手吧……我做不成你的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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