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元宵也是这个般月色，有人在梅树下唤林白默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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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君是在一片水气氤氲里醒来的，只觉全身酸痛，喉间干哑，好在口枷已经卸了，虽然之前颌骨被拉脱臼的地方还红肿着，他还是张口就骂了一句：“操你妈。”

裴仙楼给他擦背的手顿了顿，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表示。

林青君歇了一会缓过了神，又有精力折腾了，在水里转过身，冲裴仙楼笑道：“裴大夫不行啊，‘我’可还醒着呢。”

裴大夫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脸，又想起来林青河也是这么笑，一边笑一边手起刀落。可林青君不一样，林青君笑得他恨不得捏瞎了那双多情的眼睛。比起这个徒弟来，林青河的眼睛更加凌厉，也没有那么多情，所以他这么笑起来的时候比林青君显得乖戾不少。

也难怪，林青河得罪的人太多太多了，若明面上还不狠厉一些，哪里能坐得稳极道魔尊的位置？

只有一次。裴仙楼想着。只有那么一次，他看见的林青河，是温柔的。

那年是元宵佳节，林青河难得高兴，带了还是个小奶狗的林青君往长安逛去。吴青凤得了消息也想一起去，偏生他是个傻的，谁都知道他喜欢林青河，可自己还觉得捂得好好的，于是非要避嫌，就拉了裴仙楼一起。

林青河走在前，头上还扎着小毛球的林青君总拉着他，要糯米糕要糖葫芦要灯笼。别看平日里林青河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星，可也是出了名的宠徒弟，要星星不给月亮。林青君也争气，小小年纪尽得他师父真传，不过就差些经验火候，将来必定是青出蓝而胜于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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