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你的脸可是冰得冻伤了我的手，今年要赔我什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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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冬天，叶绾声又上了昆仑。这次他先买了酒，也不住长乐坊中，马背上携了帐篷毡布就往小遥峰去，寻了个避风的洞穴猫着，日日巡视那梅林，倒免去了上山下山的麻烦。

这一年也不知怎么的，他个子窜得老高，爱揶揄人的师兄还说他大约是想小娘子了，成了男子汉，这才会长个。

叶绾声当时听罢，脸和脖子都红透了，惹得师兄们哄堂大笑，只说被说中了心事，一个个追着问他是谁家的姑娘。叶绾声哪里敢应声，闭紧了嘴巴就跑，笑声随他飞了一路。可师兄们都不知道，他心里没有什么小娘子，只有一个冷漠的将军，风雪山路上面无表情地策马漫步，眼神不知越向了何方。

可是啊，将军他只要展颜一笑，整个昆仑的雪都能化了。

所以对于叶绾声来说，再严寒的天气也无妨了。

何况他心口一直发热，再者这年的气候确实不错，比起去年来天暖得不少。大约是因此，梅树们疯了似地发花，一树又一树地，也不知在热闹些什么。花太繁，反而不如去年好看，折了一枝又一枝地，总令人不满意。叶绾声又把这当做顶天的大事看，每日几乎都泡在林子里，等待的时间都不觉得漫长了，反而害怕到了那日自己拿不出好看的梅花来。

那天夜里，叶绾声正睡着——一二年前娇生惯养的金衣公子如今也粗糙得很，裹着厚毡布皮草披风和衣就睡，他偏生梦里爱动，往往一早起来脸上都是尘土，头发也乱成一团——低矮的洞穴外面忽然有了窸窣的动静，不像是风吹过树梢，也不像夜行的动物，却有马蹄轻轻点地的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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