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发完

-----正文-----

1

今日是冬至，灰蒙蒙的天空里总有细小的雪粒飘落，像被揉碎的糖糕。

我念着街角处那家大婶炸的桃酥，挑水的时候一脚踩上结冰的门廊，泼出去半桶。

管事嬷嬷边骂拿扫帚抽我的腿，揪着我的耳朵让我跪到花园里认错。

寒风萧瑟，我却懒得与她争辩，抓住另一个丫鬟问，“公子回来了么？”

谁知这句也被嬷嬷听见了，嘴里的咒骂愈发难听，骂我是不要脸的死丫头，小小年纪便想攀上主子的高枝。

我捏了捏拳，垂着的头稍微扬起了点，“你嘴里干净点。”

说我可以，但她怎么能说公子？

她一听，更是不得了，寻了根两指粗的枯枝，就要来抽我。年纪小的丫头们已经背过脸去，不敢再看。

痛却没如预期之中落下。

一阵纷乱的脚步声渐近，我垂着眼，只寻到一抹紫色的衣摆。

“苏公子回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旋即，一只骨节分明，修长如玉的手伸到我面前。

“阿九，起来，地上凉。”他的声音似远山深处、密竹林间流淌过的皎皎月色，又像握在手里的上好青瓷，温润且疏离。

“公子回来了。”在雪里跪得太久，起身时我险些跌进他的怀里，只能狼狈抓住他的手。

“嗯。”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竟有一两分藏不住的笑意从他的唇畔溢出。

冰凉的手心被他熨帖出一丝暖意，我有些心猿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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