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昔

-----正文-----

一天师弟突然对我说他觉得自己和师父越来越像了。

“那不是很好吗？”我自碗中拈了把鱼食洒落，锦鲤纷纷凑上前争食，于是我又去到池子另一边散食，锦鲤逐着人影又一窝蜂拥了过来。分明两处都有，却总想吃新鲜的，我颇觉无趣，将碗一倾、干脆全部倒了下去。

“我不想成为他那种……暴虐的、狭隘的，自私的恶毒的人。”师弟握紧腰间长剑，说完这串后抿唇定定看向我。

我吃惊道：“你说的……是师父吗？”

“师兄！”他急切走来，我下意识倒退了两步，师弟面上表情霎时很受伤、而我也对自己这一举动感到诧异，他皱眉开口道，“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是傻还是笨？”

我想我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沉吟片刻后我答道：“或许我就是那样的人，所以不觉师父诸多不好。他一贯对我……是顶好的，他人如何看他我不清楚，但在我心里师父就是世上最好的人。他养大我、教我弹琴，他潇洒、英武又温柔，他——”

“够了！”师弟的脸色很难看，一瞬间我在他脸上看到了类似悲哀的神情，他咬牙道，“瞎子！眼盲心瞎！谁都叫不醒你！”

“嗯。”他这斥骂竟叫我感到一丝奇异的甜蜜，仿佛世间只有我能懂得师父的好，我二人与世人间隔了道天堑、互相拥抱着无人打搅。

如此想着，我脸上忍不住露出淡淡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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