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昔

-----正文-----

两个月后，也可能是半年？我走出了殷家那个地下的屋子。顺着长廊往外，举目断壁残垣，青藤攀上木梁，青苔覆瓦。还真是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

回身一看，发现关我的那个屋子原来是殷家建来唱戏的台子。

辉煌时听人唱戏，破败后自己登场。

没想到我也上去演了一遭，世事一场大梦，哪个不是戏中身。

我颇感嘲弄地笑笑。本以为自己足够强大，并且或多或少为此沾沾自喜，为了这——通过杀死母亲而获得的强大，用万劫不复作为代价换取力量。

可是为什么，我还是被携卷着逼迫着、他们摆弄我的手脚唇舌头脑，往我手里嘴里脑里狠塞所谓的立场。立场，人魔对立，师弟代表的世家与师父代表的散修对立。

原来天生剑躯偏安一隅也躲不过：我不想、也不愿搞懂他们，只是住在小小房子中过着平淡日子，难道就连呼吸那一小口空气也冒犯到了他们吗？

原来天生剑躯……仅仅幻影，泡沫，笑话。

我将桩桩件件往事回忆，可惜并未体悟出怎样才是“对的路”。

师弟曾经急切劝说我跟他一起离开庄子，而这段时间他没怎么出现过，来了也只短短停留、与我对视片刻就走。恐怕是没想到师父最后说了那番话。

反倒殷珲，时常来找我。即便我鲜少应答，她也能兴奋说上半天，说剑躯果然神奇、说他们鬼仙就是跑腿的真没劲。一次我问她，你还吹箫么？她默了半晌，说，那个早就不弄了、没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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