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昔 今朝

-----正文-----

我还以为他会大哭一场或是如何，但小狐只是化作原型骂了几句狗老天便昏睡过去。

他太过平静，使我有些困惑什么叫“师父没了”。

求劫，求不得。

我端着空酒盏，站在原地觉得有些冷。

这实在很突然，我根本没有反应的余地。脑内不由自主回想起初见青年的那个月夜。那样一个夜晚，似乎应当发生些什么特殊的事。但是没有，什么都没发生。他如同岁月长河里不曾流动的、静态的水，悄无声息留在了原地。这样的逝去比花落下还要轻柔。

尽管为青年的逝去感到伤悲，但我内心无法自抑对小狐生出近乎残忍的幸灾乐祸：哦，你师父也没了。

第二天小狐醒后对我说他师父走前十分淡然、像是很久前便预见这个结局，几度想要说些什么，最后仅仅交待他告诉我恐怕记忆有损、望日后珍重。我摩挲着空盏边缘，听小狐道自己找不出修炼意义、此后闲睡野林间罢了。

他给我留了一只灵力凝成的小小狐，说是待他死后灵力散去、也好叫我知道世上从此又解脱一兽。我收下了，然后再也没见过他。

我反复思量什么叫记忆有损，此事成为我决心拔除蛊虫的契机之一。蛊虫离体那刻大量陌生记忆乍然涌现，包括缺失的许多个春夜。

得知青年辞世那天的冷在记忆复苏时如乍然凝成的冰锥一般，狠狠刺入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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