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岑清这个假期没回家，在准备直博申请的材料。

一个月后，岑清大四开学，上学年的奖学金拿到手软。

再一周，周继红死了。

还没等岑清放假，周继红在医院死于脑出血。

岑清赶回去的时候，她的意识已经不太清醒。右手挂着吊瓶，也不会说话，脸上只有一双眼能动。

医生让岑清离远些，脑出血术后怕情绪激动，不能见。岑清靠在病房旁的白墙，视线外，阴影处，周继红的眼睛突然迟缓地动，岑清不能动。

周继红死前去了一趟房产中介处，说要提前为儿子置备婚房。负责的人笑她：“周姐，怎么你也要给儿子买房啊？不当姑娘养了？”

周继红笑，说：“那能一样吗？我得给他准备出来，不然人家小姑娘该嫌我儿子了。”

周继红平时最烦别人拿岑清是个男孩儿说事儿。她跟人说岑清要读研，别人说自己儿子要进大公司赚大钱。聊起来，又话里话外地嫌岑清娇气、不会来事儿，学习好有什么用？学那个专业也赚不来钱，还上那么多年学，不管家里要钱就不错了。

周继红回家就抱怨：“是男孩儿怎么了？男孩儿女孩儿都是我生的孩子，可不用他为我牺牲。”心里寻思：我可没那个虚荣心，我家岑清那么优秀又有理想，我干嘛跟你们比那有的没的。

岑清大一那年，岑国兴下岗了。假期那时候，周继红瞒了过去，一直也没说。第二年的时候，县里整改，麻将馆也不让开了。周继红骗岑清找了个药房抓药的工作，实际上打了好几份零工。打工的时候人家问他儿子多大啦？在哪儿念书啊？她就笑呵呵地说在燕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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