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头发。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开端的种种脉络都在漫长时光里磨损了。万缕千丝都烧成了细雪，在渺渺茫茫里埋了，化了。

岑清沉默地从沙发上坐起来，看了一眼经年重逢的风雪天。

衣领的扣子在之前的挣动中崩开了，满屋的寒气都往这儿钻，像挤进灵魂的裂口，扑向体内淤积的湿冷。

赵文泽在旁边抽烟，什么情绪都跟着埋了，化了。

岑清看着他的手指，还有掉落的一点烟灰。

“看什么？”赵文泽问。

“哦是，你不爱闻烟味儿，难受了？”赵文泽又把烟叼回嘴里，说：“忍着。”

岑清没有作声。

他伸出一只手，和年轻时一样白皙瘦削的手，夹过了他手里的烟，咬在了自己的嘴里。

烟雾里现出一点更亮的火光。

赵文泽转过头，在周身缠绕的烟雾里，对上岑清的双眼。

他想起来，岑清如今也行至三十了。

那明亮又清澈的眼睛，水潭一样的眼睛，也落了灰，生了纹，永不复还。

赵文泽喉头滚了滚，把烟夺了过来，掐了。

……

一个月前，赵文泽抽空回了趟家，提前置备好了年货，怕再过些日子公司忙，没法回来搭把手。

张绮雯心疼他两头飞，说：“今天回来明天就走，折腾什么嘛，都跟你说别回来了。”

赵文泽刚贴完了对联，冲她笑了笑，说：“不折腾。”

“听你妈口是心非。”赵源靠在沙发上看电视，接话说：“你说要回来，她乐得一晚上没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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