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山下

-----正文-----

“后来呢？你们俩谁赢了？”

戴斗笠的低了低头，又轻轻摇了摇，说话像叹气。

“平手。”

年轻人有些失望地托着下巴，砸了砸嘴：“没意思。”

于是斗笠向上倾斜，露出那人的眼睛来，有一点笑意，挺温和，有点不像他，可能也是因为有些醉了。

“你懂什么，她与我平手，可是李汝斌败给过我。”

“啊？哦……哦！”年轻人恍然大悟，一拍脑门，“哦！所以那一战根本不是平手！武当输了！”

戴斗笠的又低下头去，晃了晃手边的酒瓶，他的呼吸间有馥郁的酒香气——皇宫的酒确实要比清风山下酿的要好喝。

年轻人一手托着下巴，痴痴望着大殿之外即将沉没的夕阳。

“真好啊，江湖。”

戴斗笠的拍拍他的绸缎袍子，提醒道：“是人好。”

那人顿了顿，好像领会到什么，笑出一朵花来一般。他与明婳是男人中两种不同的漂亮，他身上有太阳，明婳身上的，是月亮。

“你说得对，是人好。”

清风山上有个拖长刀的人，从前他下过山，下山后，他就是天下第一。再后来，他又上山去，山下再也没有天下第一。

现在，山下也有天下第一了。

在伎云原的太阳底下，所有人忘记自己的饥肠辘辘，只盯着持刀的那个人，看她把发带割断，将刀狠狠插入石擂，石擂崩裂成两半，大地震颤。

五灵在这世间为自己留下沉重而深刻的一个痕迹，她闭上双眼，一切归于冥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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