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温热的、跳动着的、清醒的。

-----正文-----

5

张欣尧把车开得飞快。

夜晚的C市在窗外飞速后退，连成一片模糊的光幕。吴海乖巧沉默地坐在后座上，从后视镜里观察张欣尧的表情。

张欣尧面色阴郁，一言不发，全程没有往他的方向看过一眼。车内的气氛压抑得惊人，而始作俑者却仿佛毫无所觉，随着车子急转弯的惯性在后座上来回摇摆。在张欣尧飚着九十脉擦过一个环岛时，他扒着驾驶座凑过去，温温柔柔地劝他：“欣尧，这样要吃很多罚单了。”

张欣尧连眼珠都没有错一下。

他反手把方向盘复位，冷冷丢下两个字：“坐好。”

吴海眨眨眼，听话地靠回了后座上。

窗外的道路和景色逐渐变得熟悉，吴海侧头望向窗外，意识到这是张欣尧回家的方向。

他缩在毛衣袖子里的手无意识地抠了抠。

没有人来过张欣尧的家。

他们在外面聚过很多次，在各种地方，在很多人的家里，在张欣尧的公司——但没有一个人有幸参观过他的居所。他离得这人的家最近的一次恐怕是刚刚过去不久的秋天：张欣尧把他现在开的这辆车停在小区门口的便道旁，而他坐在副驾驶上抱着一包滚烫的糖炒栗子。张欣尧熄了火解开安全带转过身认真地望进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给我一个。”

彼时吴海被他眼中涌动的情愫吓得几乎怔在原地，却不想这个人摆着一副要说什么伟大世纪宣言的架势，却最终只向他讨要一颗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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