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每一个乌有的美梦,终究是要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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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周扬就这么跪在我与唐奕川的身前,哭得撕心裂肺,两手左右开弓,把脸抡得比猪头还肿。
他还在问,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周扬咧嘴龇牙挤眼睛,越哭越来劲,轧不住话头,反反复复就这一句,我被他哭得一时耳鸣凶猛又恍惚,仿佛这一声声拷问的是我。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想把这答案厉喝出来,但话到嘴边又失了勇气。
这是一道无解的难题,因为阅卷的人从来不是我。
周扬恸哭时,我的手指好像被谁牵了一下。那手竟与我此刻一般胆怯,也是欲近又远,蜻蜓点水般碰碰我的指尖,便撤了回去。由这触碰引发的悸动瞬息即逝,以至于我根本来不及去分辨,这是唐奕川向我伸来的手,还是我自己入魔已久,愈发恍惚了。
见不得好兄弟哭成这副鬼样子,我问唐奕川:“你这儿有醒酒药没有?”
唐奕川沉吟片刻,返身去厨房取来一杯冰水,当头照脸地朝周扬泼了过去。
一杯冰水,多半泼在脸上,余下的直接灌进颈子里,哭声总算止了,但周扬仍瘫在原地,嘴里喃喃有声,不知说些什么,拉他也不肯起来。我把周扬扛到唐奕川的沙发上,他倒头便睡,一张潮红微肿的脸在月光下发亮,表情十分丰富,既像怀孕的新妇一样欢喜,也像怀才的诗人那般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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