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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篇29

被匆忙赶来的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抬上担架送往医院时，顾凌已经疼得陷入了自我封闭的状态。

无论顾鸿旭说什么，他都蜷着身体细细颤抖，完全给不出其他任何的反应。

当大脑无法承受过多的痛苦，自我保护机制就会被触发。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对顾凌算得上幸事。毕竟考虑到他孱弱至极的身体和糟糕透顶的精神状况，顺产完全不存在可行性，只能进行剖腹产。

所以当被推进手术室，被医生握着那根足足十厘米长的硬质麻醉针刺穿雪白肌肤，再透过脊柱间隙插进蛛网膜下腔来注入麻药时，半封闭状态下的顾凌所受的折磨确实少了些。

……当然，也只是稍微。

从柔软的腹壁一直到子宫内壁，共七层的肌肉纹理与血管会在他失去知觉时被依次切开，留下一道又一道在苏醒后会带来长期伤痛的狰狞创口。

被打了半麻的顾凌一声不吭，任由医生处理他自己的身体和器官。

青年虽然睁着漂亮的黑眸，但目光涣散失焦，整个人都透着死气沉沉的无力感。

死亡于他而言的确是解脱。

可这世界就是这样，想认真生活的人被逐渐折磨得走投无路，想一了百了的人却又被好心的旁观者拼命劝着不要放弃。

正如在这间手术室里，除他之外的每个人都真心实意地希望他和他肚子里的孩子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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