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正文-----
小皇帝向
江南的春光总是多情,不知不觉我已经到了这地许多年,在他乡待的时间长过了故乡。我在烟雨里看这一年年水国楼台晚,春郊烟雨收。听琵琶女抱琴咿咿呀呀,看江南小童弄藕卧剥莲蓬。
江南极好,想必我生来便应做个闲人,长在南国,划船听曲,斗酒品茶,做个锦衣玉食的富贵公子。而不是错做了那些年怀王,空付上京一场繁华。
少时听过一句诗:“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①当时不解其味,但如今上了岁数倒是品出几分。我做了这么些年江南客,功名利禄不过白纸半张,前尘往事仿佛大梦一场,可回忆起来,却仍是历历如昨。
望着江淮冽滟,我常常想起随雅,想起昔日同饮共游,想起月华阁上的酒,想起承州城的夜。我已许多年不见随雅,早些年听说他同他哥去了北边做笔墨生意。我同然思提到这事时还不禁感叹,随雅随雅,果真一生风雅。
然思前些年在我怀里去了,起因不过又一场风寒。得了然思这么多年的陪伴,实属是我一生之幸。说来奇怪,自然思去后,我很少想起我们相濡以沫的这些年,却总想起那年上京繁华,状元郎打马长街,惊艳了曲江花;想起那时他白衣卿相,成了多少才子佳人的春闺梦里人。
而如今看着这一江春色,顽童嬉闹,我又不免想起我少年时的上京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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