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里亚，你在哪儿？

-----正文-----

千百万被害者在黑暗中 卑贱地踩出一条小径……

——奥西普.曼德尔施塔姆

退出前线之后，芥川龙之介将全身心都投入了另一场由笔墨所主导的战斗中，这也应了他在战前的文学心愿以及当年在军事学院时被上级所赋予的期待。

人人都知晓的那种故事不是他所要探查的对象，他想写的是那种已经被遗忘了的或者即将被遗忘了的故事，在战场上，这种故事俯拾皆是。无论是问医院里满身绷带的伤员，还是去问营地里那些魂不守舍的男人们，还是去问伏尔加河岸边那些眼泪没有停止过的姑娘们，他们都能说上好多故事。有些是他们亲身经历过的，有些则是他们亲眼见识过的，还有一些是他们从别人那里听说的，因此这些故事的主人公忽而有一个确切的名字，忽而变得无名无姓，讲述者只能称呼为小伙子、小伙子、少年、少年、小妹妹、小妹妹、姑娘、姑娘……芥川龙之介已经听到过太多的小伙子和姑娘。

他们的名字无论有多么优美，多么可爱，都已经被炮火轰成了飘如蜉蝣的细屑碎片，早已找不着了，代替他们名字的是一座座闪耀的墓碑，伟大的石头终究还是代替了脆弱的姓名。有时候，芥川龙之介还会听到全家人都阵亡了的事。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他们的名字了，只有那些曾经一起同甘共苦过的同志们，可以通过回忆他们战斗的英姿来讲一讲他们的生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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