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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八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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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陛下饶了玄儿不死,臣妾愿将皇后之位让给肖贵妃!

-----正文-----

肖景天一声令下,“来人,将透玄给我带走!”

全场哗然。

透珍脸色煞白,本来身子就弱,是顶着一口气来主持亲弟婚礼的,这时候更是面红气短,强忍着道:“肖大公子,何故要带走我弟?你好歹给个理由吧?”

“哎呦,给皇后娘娘请安!”肖景天行了个潦草的礼,“是在下失礼,没见着皇后娘娘在这儿呢!”

朵勒上前朝肖景天怒目而视,“肖大少爷好大的架子,东平王府的大少爷,是你说逮走就逮走的?”

肖景天鼻尖朝着朵勒,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我哪有这么大的胆子?实话告诉你,不是我要逮走玄大少爷,我是奉了皇上的命,将透玄捉拿归案!”

“捉拿归案?”朵勒疑道,“什么案需要肖大少爷亲自来捉拿的?”

肖景天冷笑一声,“什么案?当然是命案!”

“命案?”透玄与朵勒面面相觑,透玄皱了眉头,道,“朵勒,我跟着他去瞧瞧,你在这儿等我,一定是哪里出错了,我透玄什么都没干,怎么会惹上命案?”

“别急,我定是信你的。”

朵勒捏了捏透玄的肩,嘴上虽应着,心中却忐忑,肖景天这么兴师动众地来抓人,定是有十足的证据,待透玄与肖景天出了门,朵勒对剑锋道:“剑锋,你去一趟东平王府,让王爷和夫人去宫里瞧瞧,这事儿没这么简单,少爷不可以有事!记着,就说少爷来会沈宜兰被带走的,千万别说今儿他同我……成亲……”

剑锋点着头应了,同夏丰一道去了东平王府,将晚上发生的事儿一并告诉了透响。他仍是觉着不妥,又去了透隐院里,将事儿同老王爷又讲了一遍。

透玄在宫里走着,过堂风吹过,他觉得冷,于是拢了拢袍子。四周异常安静,只肖景天在前面走着,他的四周被几个官兵围得如铁桶一般,透玄觉得异常不自在,咳了两声,道,“肖景天,究竟什么事儿?你给个明白话!”

“你自个儿做的事儿,自己不知道?”

“我究竟做了什么?”透玄越发疑惑起来,“我透玄自认为从来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今天就算是死,也得死个明白!”

“那行吧,我就告诉你,让你死个明白!”肖景天右手一抬,所有人停下来,官兵们纷纷退至十米开外,分开两边站在城墙边上。

他转身瞧着透玄,似笑非笑,“你知道近来皇上身子抱恙吗?”

透玄眼神疑惑,不知他究竟要问什么,“略有耳闻,只说是偶染风寒,近几天没上早朝……”

“偶染风寒?这只是对外的说辞,”肖景天道,“真正的原因是,皇上中了毒!”

“中毒!”透玄身子发抖,自从发现朵勒的身世,他最怕听见的就是“中毒”二字,“皇上中毒,又与我何干?”

“与你何干?就是因为你制的香,才让皇上中了毒!”肖景天道,“谋害皇上,你这犯的可是死罪啊!”

“我制的香?”透玄大惊,“你放屁!我制的每一款香,都亲自试过,别说谋害皇上,就是伤到了那些天潢贵胄,亦是坏了东府的名声,我怎么敢?”

“你怎么敢?你当然不敢!可有人将你那些香换了法子来焚,效用大增,于是春临城家家户户用你那香在睡前点上,增强床笫之乐!刑部尚书大人那儿记着几宗命案,都道人是在床上死的,死前点的是你制的香!”肖景天用一种暧昧的眼神睨着透玄,“七情髓加六欲欢,真是妙趣横生啊!”

透玄忽的想起那一次在南安王府,那个神秘的院内遇见梁天涯的那个晚上,满院满屋都是七情髓和六欲欢混杂在一起的香味。

他恍然大悟,楞在原地,心中大乱。“我……”他无言以对。

帘子掀起,里头亮着冷淡的光,迎面扑来的是一股子的药味。

“给陛下请安,陛下龙体可安?”透玄声音有些颤抖。

“是透玄来了啊?”梁天涯被身旁的宫女扶着坐起身,双脚搁在地上,他头发散乱地披在肩头,脸色灰暗,用一种瘆人的目光扫着透玄,凌冽尖锐,“朕听说你那‘金风玉露’香铺生意甚好,可有其事?”

“确有其事,不过臣弟并不意外,论制香,臣弟确有些心得。”

“你的账上哪款香卖得最好?”梁天涯话中有话,是试探。

“七情髓和六欲欢卖得最好。”透玄答道。

“你可知为何是这两款卖得最好?”

透玄想了片刻道:“这……臣弟不知,这两款香是‘金风玉露’的镇店之宝,一经推出便时常断货,供不应求,臣弟私以为这两款香均是用了上好的香料制成,各大门大户闺阁之中都暗自较劲,以得此香为尊贵,所以经常卖得缺货……”

梁天涯抬了抬手,道:“透玄,初闻七情髓和六欲欢,朕亦是喜欢得紧,觉着这气味真是天上有地下无,朕亦是知道这香是你配置的,才让你去礼部管香事……但你可知,七情髓和六欲欢混在一起焚香,会让人神志不清,中毒昏迷吗?朕这几日实感头晕目眩,全是因为你这香的缘故啊!”

透玄跪在地上不敢动弹,“这……臣弟不知啊!怎会这样?”

“知或不知,你犯的都是谋害皇上的罪!你自己说说,该受何等处罚?”梁天涯的语气中半分责备半分另有它意。

“臣弟这就去将香铺关闭,从此不再踏足制香的行业,再去将已售出的七情髓和六欲欢悉数召回……”透玄回道。

“这就完了?”梁天涯挑眉,“你犯的是死罪啊!且是要株连家族的死罪!”

透玄全身一紧,脑门磕在地上,异常响亮的一声,声泪俱下道:“陛下开恩!臣弟死了就死了,请不要株连东平王府和姐姐!”

梁天涯又细看了看他,“你穿这一身红的,今儿是有什么好事儿?”

透玄一时答不上来。

宫外隐约传来一声:“皇后娘娘驾到!”

透珍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寝宫,跪在透玄边上,“请陛下看在臣妾与陛下多年的情分上,饶玄儿不死……”

“皇后的脸色看起来不好啊!”梁天涯起身,绕着他俩走了一圈,“朕记得……那时候皇后并不想嫁给朕的,你宁愿嫁给废太子做妾也不愿嫁给朕做妻……朕没记错吧?如此一来,你我的情分又剩下几分呢?”

透珍的脸色一沉,更无半点血色,“不是陛下想的那样,臣妾的终身大事,岂是臣妾一个人做得了主的?”

“那就是整个东平王府的意思,从东府老王爷到王爷,都想着倚靠废太子飞升呢!朕想的没错吧?”梁天涯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陛下!请陛下饶了玄儿不死,臣妾愿将皇后之位让给肖贵妃!”透珍道。

“姐姐!说什么呢?皇后之位怎可让与他人?”透玄慌道。

“玄儿,别再说了,姐姐心意已决……”

“很好!这可是皇后你说的,”梁天涯满意地颔首道,“透玄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就将你贬至西北苦寒之地,十年内不得返回春临城!”

透珍听了直摇头道:“陛下!这惩罚可没比死好多少,去了西北苦寒之地的人有几个能活着回来的?玄儿决计不能去那里吃苦啊!”她跪了几步挽住梁天涯的手臂。

梁天涯一甩,透珍垂泪趴在地上。

“姐姐!”透玄见地上摊了一滩血,触目惊心,“快来人!将皇后娘娘送回宫!传太医,快传太医!”

透玄连跪都跪不住,软瘫在地上,魂魄被轰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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