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她张开双臂，向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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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都快忘了他们怎么从漫无止境的诅咒、争吵、嘲讽走到今天 这步。也许比他们第一次正式介绍更要早一点儿，比他的承诺、她的焦虑、甚至是他蹩脚 的旁白都还要早些。无论如何，他们已经在这里了。

如今，V有足够久的时间去思考——做决定很难，尤其是两败俱伤的那种。她讨厌这 样。他们闯过一切，终于平等地、安然无恙地望着对方的灵魂，才知道等的是辆永别列 车，而他们还都想把那唯一的返程票留给对方。

V抬起头，看强尼故作轻松谈论黑墙那边的生活，听他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别的办 法”。

“你搞错城市，也搞错人了。”

冰冷的黄色让人晕眩。所以V说，她留下，他回去。

他们手臂投影的交叠处有温热的触感，分不清是数字模拟还是生物信号残留。他骂她懦 夫，骂她怂，骂她临了了还要跟他赌气，骂她光顾着去送死连再见都不敢说。可他的声音 抖得比她还厉害。哈，强尼·银手，永不安分的摇滚小子，恐怖分子，夜之城的传奇，在害 怕重生?不管他承不承认，这局她赢定了。

最后再疯一次吧。她挤出一个和刚烈乐队合影时一样得意的笑，牵起他没来得及放下的 手，拉到她脸颊边，数字在颤抖中纠缠。原来是这种感觉，比他还在她脑袋里当电子幽灵 的时候粗砺得多，可她更喜欢现在这种——她意识体的表面会随着他的摩挲而波动，涟漪 触到她灵魂的边缘，又晕回他的指尖，仿佛他灵魂的一部分在她里面活着。活着。她开始 想念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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