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当坏人。

-----正文-----

秋季的下午凉风习习，吹动路沿堆积的枯黄落叶。寂静的街道上只有几只麻雀叫声，风声，和树叶摩擦的声音。

“张之清？”

“嗯。” 我听见身后的铁门缓缓合上。

“走吧。”监狱门岗挥挥手。

我出狱了。在监狱待了十五年后出狱了。

我其实并不向往出狱后所谓正常人的生活。 “正常”，对我本身就是一种束缚，或者说是伪装。我在服刑期间 “积极”接受改造，担任各种岗位工作，多次获得监狱嘉奖，由于表现良好多次减刑。人人都觉得我早已痛改前非，情真意切地在重新做人，就连几个心理医生都在对我的心理评估报告上写下“受评人心理状态良好，经辅导后不易冲动，有较强的情绪控制能力。”

我的 “伪装”到达了已臻化境的境界，甚至真实到了有时我也会恍惚自己是否真的已经放下了对恶的执著。但这种恍惚只有一瞬，我还是会清晰的意识到，我这个人，天生就是要杀人放火干尽坏事的。

于是“心理良好”的我就离开监狱了。当我在和狱友狱警们告别时，嘴上是附和着互道一些祝福展望之语，心里却是得意又恶毒的想，愚蠢、无知，你们让一个恶魔从指缝里逃走啦。

我不紧不慢地在街上踱步，熟悉的街名却没有熟悉的街景，慢慢悠悠晃回家的一路上也只有一家“小王便利店”还曾在记忆中出现过。我的家，说是 “家”，其实就是一间十五年未见的房间而已，我的父母家人在我判决书下来没多久就放弃我去国外了，还给我留个地方住或许是他们对“儿子”最后的一点仁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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