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失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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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左手臂持续传来的疼痛穿透了梦境与现实的屏障，施奕鸣做了个梦，在梦里他回到了高三，那个无比糟糕的春天，花粉和柳絮都很重，他过敏严重到全身起疙瘩，鼻子变成半堵塞的水龙头，每一天都昏昏沉沉的。

他在外国语中学读书，高一到高二借住在小姨家里，陈震也在那所学校当老师，每天上学和放学都是陈震接送他，他们之间维持着客套而适当的距离。

直到那天，小姨带着妹妹回了外婆家，陈震给他做了晚饭，他们两个一起吃过了晚饭，陈震在他的过敏药里加了安眠药，然后在他睡着的时候侵犯了他。

施奕鸣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小姨走进来叫他吃早餐，她看起来那么温柔亲切，施奕鸣无法分辨她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施奕鸣怕极了。

我该怎么办？他想，我要说吗？我要怎么开口？

因为在好几年前，曾有一次过年去拜年，陈震就借口给他拿压岁钱，把他带到房间里碰过他的身体。那时候施奕鸣才十一二岁，但他知道这不太对劲，跑出去当着众人的面指控小姨夫脱他的衣服，那次小姨扇了陈震一个耳光。

施奕鸣以为他们要离婚了，他盼望他们能离婚，这样他就可以继续去小姨家里做客，去找表妹玩，结果没有——小姨最后还是原谅了陈震，保全了家庭。

陈震承诺他再也不会了，小姨也很抱歉，可是从那之后，随着时间流逝，施奕鸣反而开始混淆了自己原本能弄清楚的事情，他觉得那好像真的只是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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