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办法为你擦眼泪了。

-----正文-----

「盛」

刺眼的白光大片地刺过来，我的眼睛刚睁开又立刻闭上，最后还是忍着疲倦和让人想要流泪的酸痛感睁开眼，看向窗外。

窗外有一棵绿得鲜活的树——我看着它的时候便总能想到生命。它反射阳光的时候像是流动的河，晃动的光影留在病房外的马路上，等路过的行人一个一个踩上去，踩进这条河，踩进这棵树的光里，踩进某一种生命。

这是我不知道第多少次被这样的刺眼的阳光叫醒。

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次能被这样叫醒。

今天万年来看我。

我被他讲述朋友怎样撞到电线杆上的样子逗笑，但没笑两下就头疼，疼痛感从某根神经疯狂扩散，就连视线都被痛觉模糊了。

万年看着我，那双眼睛似乎缩成小小的、小小的一小片湖泊，又亮又清澈，又惹我怜爱。

稍微适应之后我伸出手摸上了他的眼角，笑了声：“我没事。”

万年吸吸鼻子，眼睛和鼻头都泛红，问我：“真的没事？我给你叫医生？”

我摇头，笑着抚摸他总是湿润的眼角。他好像在眼尾处挂了一片乌云，总是下雨。

万年握住我抚摸他那只手，眼睑垂下来，我看见他的长睫毛轻微地颤动，他的拇指来回摩挲着我干瘪的手：“你是不是又瘦了？”

“没有，”我摸着他的脸，对他笑，“我最近比之前吃得还多呢。”

万年抬起头，眼睛里的雾马上就要涌出来：“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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