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过去,我的现在,我的未来
-----正文-----
即便是到了十月,县城里也没见得凉快一点儿,街上翻腾的热浪肉眼可见。
我和老头在面馆里坐了两个小时,只有吹热风的风扇在吱嘎吱嘎转。老头抖了抖烟,一截灰落在他的脚趾盖上,他连忙挪了个位置。
“你自己不觉得荒唐吗?”
嘴巴里全是汗的咸味儿,我抹了一把额头,已经感到不耐烦了。
“你不能不信。”他笃定地说,“小岭,我说的话一句不带假。”
我嗤之以鼻,伸手要把压在他碗下面的二十元饭钱拿回来。
“哎!使不得,使不得!”老头连忙拽住我的手,“你听我说嘛……”
本来参加完我爸的头七,我就能立刻离开这破县城,回到我在大城市的公寓。不过说那儿是公寓也太抬举它了,毕竟一眼见方,蹲坑、淋浴头、灶台、床都是连在一块儿的,这头吃完那头拉,方便得很。不过即便住在这种地方,我还是捉襟见肘。当时陪着我一块儿北漂的人都散了,好一点的傍上了当地的富婆,次一点的灰溜溜回老家,再差一点的进了传销组织,至今没能出来。
北京确实很繁华,但是那些亮闪闪的灯已经把我身上原本存在的事物都剥离了,我在光芒下越来越矮。
收到我爸的死讯,我甚至没有太大的触动,只是买了票,坐了十八个小时硬座,下车的时候都感受不到自己的屁股了。当我看见我妈站在出站口等我,腿一软,差点被太阳晒得跪倒在地,我那时才意识到,人的痛苦是可以被忽略,可以被延迟的。我已经两天没有合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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