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

-----正文-----

无边无际的秋雨，将远处道观楼阁和脚下的青石子路一同笼进了烟雾里。

一个幼小的孩子，满目茫然地在空旷的街头游荡，脚被冻伤了，于是他的身影也是一歪一斜的，狼狈而无助。

鞋子早就破了，露出半边指甲破碎的脚趾，淋淋的雨和重重覆盖的淤血乱七八糟地交融在一块儿。

孩子蠕动了一下发紫的嘴唇，却不知向行人说什么话。

可是他好饿。

前面有一个人。

孩子在那人面前弯了腰，怯生生喊：“老爷，行行------”好的音还未来得及落下，迎面而来的一脚，直直把他踹翻在地。血意上涌，他来不及咳出弥漫在舌尖的铁锈味，又是一脚狠狠扼下来，碾在他脸上。

他不敢反抗，不敢大声呼救。身体痉挛，嗡鸣在耳畔炸响，尖锐的刺痛感在脑海深处抽搐，残忍而卑鄙地占据分寸神经。

“什么晦气东西！”

唾沫淬下来，与脸上血水糟糕地交织在一起。

然而自始至终，他都只是大口喘气，哪怕已经在狼狈地呕血，哪怕喉间凄厉的尖叫已经要破堤而出，他都只是呜咽下喉中翻涌的血块，将一切嘶哑窒息的哭吼，生生葬进意识抽离的漩涡中。

这一昏睡不知跌进了哪个遥远亘长的记忆里。

“不哭，不哭.......”

梦里初为人母的女子，在破旧的木床上支起疲惫的身子，动作笨拙地、小心翼翼地接过一个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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