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惜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悲伤抑郁的状态中,有时候生活中某个不经意的场景会跨过时空,和过去的朦胧场景重叠,都能够轻易地勾起她对父亲的思念。
她常常梦见父亲,多少次她在梦中悲伤过度,啜泣着醒来,一睁眼,发现自己在白苏怀里,白苏拥着她,轻拍她的后背,轻声安慰她。
如果没有白苏,她真的不敢想那段时间的自己要怎幺熬过来。
白苏的耐心与恒心是一道强有力的抚慰剂,安抚她消沉的灵魂。
连绵的雨水终于结束,开春迎来了第一个灿烂的晴天,路上的行人都穿着薄开衫,笑容满面地出行踏春。
陈念惜却裹着厚厚的毛衣,蜷缩在懒人沙发上,脸贴着被太阳烤得热哄哄的玻璃,目光无焦距地往下望。
看着看着她的眼泪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流了下来,直到脸上爬满了水痕,她才下意识地用手背去擦。
浓郁墨绿的厚毛衣袖子下伸出一截细细的腕子,皓月般皎白,纤细脆弱得只需要轻轻一折,她的手腕就会被折断。
陈念惜体重掉得厉害,身上只薄薄地覆着层皮肉,白苏抱起她时,怀里的重量轻盈得让她心疼。
陈念惜太重情,让白苏既怅惘又心疼。
白苏有时候会在"死本能"的诱导下,残忍地幻想如果自己这时候突然意外身亡,那再度遭受打击的陈念惜会不会因为悲伤过度,也随她而去了。
摧毁与自我毁灭的这种想法实在太过残酷,但又有一种悲痛欲绝的绮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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