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晖院

-----正文-----

自高君克跌坏脑子，正晖院便不如以往热闹。好些个丫鬟被林意柔换走，说是她们年纪轻，生性不定，照顾不好主子，留着也只会扰了高君克养病。至于从前跟在高君克身边的仆从，则因保护不力而被责罚且赶出府了。

是以，高君克将方余抱回院子时，除了身后跟着的那群婆子，便再也没有旁人阻拦。可是婆子们毕竟年纪大了，又亲眼瞧过高君克讨人时的疯样，便是心里再惶恐不安，也劝不住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做出逾矩行为。

一回到熟悉的地方，高君克的心便安定下来，连呼吸都更顺畅些。尽管后头的婆子嚎得很凶，连高志海的名号都打出来了，但高君克就是铁了心不让她们进屋，手上落锁落得飞快。他才不管什么伦理纲常，也不惧怕婆子们口中的太太，一心只想藏好他的姨娘，不叫坏人将姨娘抓走。

眼下已是清晨，虽没有开门窗，但屋里也是亮堂的，不用特意打灯。高君克就着晨光跨了几步，小心翼翼地把方余放在床沿，又替他拉下蒙头的外衣，露出底下那张沾了泪痕的脸。那双通红的眼睛一下子撞进高君克心间，引得他指尖无端发颤，胸口也随之闷闷作痛。

“姨娘怎么哭了？哪儿难受？是坏人打你了？”高君克自己也未反应过来，一连串问题就已经率先蹦出口。

话传入耳后，方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赶紧抹了把脸，摇头强颜欢笑：“无事。我、我不能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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