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延不绝的红色河流。

-----正文-----

右手捂住的地方，血滴滴答答地从手腕滴落。我卷起被濡湿了一大片的袖管。

牙印还留着，一大块血肉消失了，只剩下隐隐约约的白色和狰狞的撕扯痕迹。

“狗，”我听见自己说话的声音，模模糊糊像从远处传来。我被咬了。

我仰起脖子——从瓷砖和瓷砖垒砌的洁白里，正上方开了一个小天窗。玻璃斜开了一半，有雨丝和冰冷的风灌进来。天气好像很阴沉，隐隐有打雷的声音。

到处静悄悄的，走廊上也没有一点动静。我用右手轻轻拔开厕所隔间的插销，隐蔽地将门推开一线。

瓷砖上横七竖八躺满了穿着校服的尸体。手连着手，头顶着头，被摆成了标准的五角星形。橙条纹，明黄衬衫拥簇下，格外明媚的脸上溅满雀斑一样的血点子。她们的眼睛都张得大大的，但是很空。

这里躺着一群，外面走廊上还躺着另一群。我的刀卷刃了，被骨头刮得翘起一层铁皮。那牙酸的声音霍霍响着，像一把电锯。

我扔掉手里的刀。

只有我的脚步在响。我跨过那摆放整齐的尸体，神经质地到处转动着眼珠。

还有谁剩下了？

还有谁少了？

小虎牙被我舔得留下一丝血腥。我咂嘴。小的时候有一个人会打我的额头，每次我像饿狼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饭并发出啧啧咂嘴声，就会有个铁尺子砰地砸下来，血腥气到处奔逸，满脸的红色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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