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真的没骗你！”

-----正文-----

“楼叔，你要我做什么？”

张海狗手提一只鸡。雄鸡垂首，放干了血，尾羽怏怏拖出长长一道水痕，脖颈刀口整齐而惨白。她又饿又冷，鸡血喷上脚趾险些烫得她跳起来，心里想的却是忘记拿碗接来饮了好可惜。篱笆旁那棵树上，果实尚未完全成熟，黎明前冷风拂过，果树芬芳生涩。

丢掉果核，张海盐粲然一笑，口中寒光闪闪。张海狗不为所动。事实上她根本看不清，眼里星星点点，萤火般猝然闪烁又熄灭，沉入方才鸡血的残影，满目殷红色泽浓稠质地，似乎还能触到鲜活的体温。她看似目不转睛凝望张海盐，实则对那一汪不存在的灼热残影望眼欲穿，仿佛看进眼里等同吃进肚里。

半刻钟前，张海盐皱着眉头吐掉烟蒂，压低枝条折下一颗看起来没那么生的菠萝蜜，要同小囡分食。植物新鲜的断口在雨后空气中肆无忌惮溢出酸涩，新换的衣裳吸满水汽如无脊椎动物一般贴上皮肤，凉凉的，她干呕几口，脊背微微发颤。张海盐不搭理她：“不吃啊，那算了，我也不是非得求你帮忙不可。就此别过也好，人各有命，你走吧。”

小囡咬紧嘴唇，吞了几口唾液，又弯腰呕吐，然而什么都吐不出来。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这是她的家，眼前这个举止怪异的成年男人才是入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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