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正文-----

后半夜，沈霖被一声又一声的干呕扰醒，他睁开眼睛，模模糊糊间没看到林晖的身影。

紧紧拉上的帐篷拉链被他拽下来，沈霖矮着身子走出去，看到了林晖正蹲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无比难捱地干呕。他这才知道林晖高反了。

沈霖钻回帐篷里，拿了随身带的保温壶和一件大衣，往林晖那里走过去。

“就说你受不住，你还不信。”沈霖把大衣裹到林晖的肩上，又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我去给你拿氧气瓶，你等我一会儿。”

林晖没工夫再跟他斗嘴皮子，也不去接水杯，反倒是抓着沈霖的裤子，有气无力地说：“不许走……我不吸氧……一会儿就好了……”

沈霖知道她这是难受狠了，但又实在放不下心，蹲下去说：“不吸氧你就交代在这儿了。”

拽着裤子的手转而抓上沈霖的袖子，沈霖这才看清她满脸的眼泪鼻涕，嘴唇湿漉漉的，狼狈得不行，手上的劲儿却是不小，红着眼睛坚持道：“交代了就交代了，反正你哪儿也不许去。”

沈霖只好就那么蹲着，任由林晖抓着他的上衣袖子。蹲了老半天腿也麻腰也疼，正打算着站起来坐下，就见林晖手上的力气更大了一点。

“……我不吸氧。”难受劲儿一点没减轻，林晖的语气里还是带着点虚弱。

沈霖没说话，腾出一只手握上她的手，两条腿舒展了一会儿，他坐了下来，一只胳膊越过林晖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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