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暗夜的碎片，纷纷扬扬，刺进少年的眼睛。

-----正文-----

海风湿润，飞鸥盘旋。

逛完展已经是下午，阳光刺目，水波迷离。

我们坐在人很少的一角，四周无人。疏寒拿出从咖啡店借来的一把吉他，搁在腿上安静地弹着，没有唱歌。

我听着琴声，拿出相机拍海面上闪烁的粼粼波光，感受它们在我的镜头里放大，再放大……

这时，他口袋响起了铃声。

望着手机屏幕，疏寒陷入沉默。我察觉到不对，放下相机，看向屏幕——“妈妈”。

他终于按下了接听。

“喂。妈。”

我听不到那头的声音，心头没来由涌起一阵紧张。

疏寒的脸色果然变差：“没去。不想去。”

“我在外面，不用担心。”

不知道手机那端说了什么，他的神情陡然阴沉：“我跟谁一起，与你们无关。”

接着，他沉默了很久，证明那头一直在说话。

海水涌上我的脚尖，我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

疏寒的手在颤抖。

“凭什么？”

他的手颤抖得很厉害，我清楚地看见他瞳孔剧烈收缩。

“我不读文科！”

他陡然站起身，无措地四处盘旋：“疏怀安，你有什么资格改我志愿，凭什么？！”

他的眼眶湿润了。因为愤怒，他剧烈咳嗽起来，电话那头似乎已挂断，疏寒浑身颤抖，满眼呛满眼泪。

啪地一声，手机被他恨恨摔在地上，陷入沙里。

这样发狂的疏寒，我从没有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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