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禧:“男人用这玩意儿……我怕你找错进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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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朋友?——我被这个字眼震撼到了,整一天都没能从眼黑的状态里恢复过来。
感觉到了,比胡天喜更克我的,是这个万恶的顾志鹏。我实在想不明白,他到底是有多重的精神疾病,才能想到那番惊天动地的发言。我只要回忆起他给我抛来的媚眼,身上就不住地起鸡皮疙瘩。
偏偏胡天喜哪壶不开提哪壶。可能是我下午做题的时候没有帮他,他心有不爽,洗完澡后躺在床上执意找我夜聊:“天禧,今天你好像很安静?是我哪里惹到你了吗?”
听听,多么绿茶的发言。我才不信他不了解个中原因,他就是想折磨我罢了。
我抽了下鼻子,狠狠地喷了一口气,“你猜啊?”
“猜什么啊,我要是知道还至于问你吗?”
——好啊还装。我看你这个性能装到什么时候。
“下午,你丫是不是故意的?”
“我故意什么了?”
“你故意什么了还要我说?”
“我真的不知道啊。天禧,你现在好像无理取闹的女朋友哦。”
“无、理、取、闹、的、女、朋、友?”
我一字一顿地重复胡天喜最后那半句话,肢解、咬烂这稀烂的字汇,好像要把它们吞吃入腹一样。我承认,我投降了。他妈的这有俩傻逼合起伙来气我,我还碰不到、挨不着、走不了,这破世界到底还没有天理、有没有人道了!
如果此刻胡天喜活生生地站在我跟前,我一定会扯上他的领子,让他好好地看着我,然后把方才那句话写到白纸上撕了吞掉。可现在我不能这样做。在失去了身体的日子里,我最讨厌的就是不能动手。能以物理服人的事情,为什么会要整出这么多麻烦。
我耐着性子解释了一遍祠堂里发生的事情,当然按我的风格,里面参杂了许多语气助词以表达当事人日狗般的心情。至于胡天喜最后能从这堆C语言里收获多少有用的信息,不好意思,那得看他自己的领悟力。
“这么说,在顾志鹏说完他的经历之后,你们其实还聊了一会儿天。然后顾志鹏突然给你告白,你以为这都是我安排好的,所以不想理我了,是吗?”
我敏锐地抓住了这段话的关键。“‘其实’?你先前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吗?”
“我不知道呀。”胡天喜也很惊讶,他翻了个身子,仿佛我就睡在他身旁,我们可以面对面地说话,“你说的前半段我还知道,但后半段,我没有任何印象。我听到了顾志鹏说他那些事情,但你后面怎么和他说的,然后他又说了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当时我好像被关在了一个黑房子里,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了。”
他的表情不似作假。我诧异地反问说:“那你是怎么预知到我们能换身子的?我以为这是你能操控的。”
胡天喜比我更懵,他刷地从床上坐起,嘴里跟连发导弹似的蹦出一连串:“我不知道啊。我只是之前有一种直觉,好像有些时候控制不了自己,我猜那是你在我身体里做主导,就和那个什么多人格一样。”
“可我又不是你的人格。”
“我知道,这只是一种比喻。虽然过程好像不那么正确,但结论似乎是一致的?”胡天喜问询一般地仰起头,满怀期待地看着我,好像在仰望一位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神明。但这次我也没法给出他答案。
“我不知道。”我连自己怎么来的都不知道。
“也许吧。”同往常一样,胡天喜并没有在我不确定的问题上做过多的纠结,他转而挑起了另一个话题,“千禧,顾志鹏给你告白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呀?你说他哭了?好看吗?”
“好看,算了吧!”提及那个场面,简直有一团火窝在我胸口蠢蠢欲动,“他好看?你想想张飞,就那个黑大汉,用嗲嗲的声音给你说:‘天喜,我很喜欢现在的你,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喜欢,所以我想问你——哪怕就一天,你愿意和我处朋友吗?’——呕!太恶心了!!!”
胡天喜哈哈大笑,差点从床上翻下去。
我以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等明天太阳升起,又会是美好的一日。没想到胡天喜很快就给我整了第二个活。
还在高考的备考日,胡天喜没去上学。那天我莫名地疲惫,一直睡到了下午才起来。我现在已经没有梦了。除了胡天喜生活的那个破小区,胡天喜上学的那座破学校,我能见着的只有黑与白——闭眼是黑,睁眼是白。一黑一白间,一段故事就又过去了。
先前我从未有过这种体验。自从来到胡天喜身边,我的记忆第一次出现了断层。然而胡天喜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点。
写完最后一个公式,胡天喜搁下笔,雀跃地问我:“天禧,你说那会是什么感觉呢?”
我茫然。“什么‘什么感觉’?”
胡天喜一脸坦然地了说出了个相当危险的东西:“就他说的,插入。”
“……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有这个危险的想法。”
“我就好奇。”
“好奇点有用的。”最近异况太多,我不想和他在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上拉扯,“不然你就自己试一试。我他妈又没被人爆过后门,问我干啥。”
“你说的哦!”
胡天喜神秘地一笑。他走到客厅,在客厅突然出现的那个黑色塑料袋里翻找了一阵,最后摸出了个假几把回来。
我盯着那根几把,眼皮狂跳。“这是什么?”
胡天喜脸不红心不跳地答说:“按摩棒啊。”
“你什么时候买的?”
“今天上午。”
“店员没问你什么?”
“二十四小时自助性用品便利店,这附近有三家,直接进去自选就好。”
我服了。我早该想到,胡天喜在“探索”这件事儿上有异于常人的关注点与行动力。
胡天喜把假几把——或者说按摩棒从盒子里拿了出来。他买的是最简单的基础款,淡粉红色的棒身,圆弧形的棒体,一共分为七个频率可以调节使用。
“你真要试?”
胡天喜点头。他还很要命地问了句:“可以吗?”
“事已至此,你非要作这个死我有什么办法。”太久不杀生,我现在的心态居然有点往老父亲那边转移的倾向,“或者,要不你先看看片?男人用这玩意儿……我怕你找错进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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