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请你——替我杀死李坚白。”

-----正文-----

第二天我醒来时，发现客厅里长了一棵树。

那是一棵巨大的、拥有茂密的深绿色树冠和灰黑躯干的、怪异的树。我看见无数隆起的怪异的肉瘤争先恐后地攀爬着，吸附在它身上，像是某种专门吸食植物养分的水蛭。我几乎很少对什么东西产生恐惧，但眼下的场景，不得不说，实在有点儿恶心。

梁临只看了一眼就转过头去，顺带控诉我两句：“说真的，李坚白，你昨晚到底都胡思乱想了些什么，才会搞出这么个玩意儿？”

……问得好，我也想知道。

我还以为照我在梦里意淫顾聘的频率，如果这间房间非得长出点儿什么东西凑凑热闹的话，最先出生的应该是顾聘的一比一人体倒模，还得是硅胶材质，最大限度还原人体极限的那种；再不济也得是个男版的维纳斯，好歹纪念一下我和顾聘之间可歌可泣的爱情。可它偏偏长出了这么个突破美感下限的东西，和顾聘根本毫无关系，实在是令人费解。

树上的肉瘤依旧在抽搐般地不安地扭动，我尽量不惊扰他们中的任何一位，侧过半个身体挤进洗手间。

今天的工作依旧是清理昨晚剩下的梁临。我其实有点后悔把这项看起来不那么紧急、并且极度麻烦的清洁工作拖到了今天：瓷砖上抛物线的、或者喷射状的污渍经过了一夜的氧化，已经变成了干巴巴的浅棕色，正紧紧扒在壁上不愿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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