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致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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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裹挟着冰冷是雨丝抽打着路上的寥寥行人，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往回家赶，没有人注意到站在天桥上的骨瘦如柴的青年。

于余已经三天没有好好睡过，眼下印出青黑色的阴影。每当不小心入睡，他都会骤然惊醒，浑身的冷汗把衣服浸湿。

每次他闭上眼，脑子里就充斥着各种影像。他幻想着父母车祸时被汽车撞飞后从口里喷涌而出的鲜血，淋湿坚硬的沥青；他回忆姥姥出事前寂寞的眼睛，离家前还嘱咐他晚上早点回来，几个小时后就变成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枯枝；他感受到刘越安沉重的拳头一拳一拳往他柔软的腹部上重击，巨痛让他缩成一团，像母亲肚里的胎儿一样寻求庇护。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于余已经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他把自己关在出租屋里，拉紧窗帘，黑暗的环境让他感觉到安全。门外偶尔路过的脚步声会让他浑身发抖。

那些痛苦和悲伤像是一个巨大的黑影在一点一点把他吞噬，剥夺他的感官和直觉，甚至剥夺他求生的欲望。

他想找人求救，却感觉自己是被人剪了舌头的哑巴，咿咿呀呀地努力表达，却无人能懂，反而被人当做是异形怪物。

他开始自残，锋利的刀片在苍白的皮肤上划过，断线的血色玉珠顺着手臂滴落到地上，荡成艳丽的花。强烈的痛觉让麻痹的神经有了快感，不知不觉手臂上已布满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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