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正文-----

措冬云反握住他的手，急红了眼，带着哭腔问道：“四哥，你答应他什么了！”

许若缺仍旧只是笑着看向他，不说话。

“四哥，我马上就能回沧州了，我们能回家了！你和我一起走好不好？”他半蹲下去，环住他的腰，想把他抱起。双臂收紧的刹那，措冬云眼中的泪便落了下来，厚重裘衣底下空空荡荡，臂弯里的身子消瘦到骇人，仿佛只是秋树上一截枯枝。他甚至不敢用力，只怕这身冰凉锐利的盔甲，也能刺伤了他。他抱着许若缺的腰，跪倒在起伏的草原中，悲不自胜，放声号哭。

他原本以为此生都不能再见，却也心知此际或成永诀。他愿相信世间一切难以置信的神迹，相信那些遥远的神祇，他向他们祷告，只求能留下他。

“对不起，四哥，我本来想救你，却害得你又要为了我，回去那牢狱般的地方。”他忽然又十分急切，右手按上挂在腰侧的短匕，恍然大悟， “是不是只要我死了，他就不能再威胁你？”

许若缺弯下腰，猛地挡开他的手，厉声道：“措冬云，你当真想让我眼睁睁看你去死么？！”措冬云只是凝眉不语，许若缺胸口起伏，呛咳几声，方哑声道，“你明明知道，我已受不住再失去你们当中任何一个……”

措冬云肩背抽动，慢慢低下头去，埋在他腰间切切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四哥，我明明是想救你的……我只想爱你、待你好，护你快快活活、长长久久地过完这一生……可我却把这一切都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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