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正文-----

33.

周夫人的丧礼持续了好几天，也是等忙完这阵，我才再次见到周弗。

他在阴影里抽烟。

“周焉。”听到声音，他徐徐回头，“我真是不知道拿你怎么办好了。”

周弗越是平静，我就越是知道自己下场惨烈。他平静地装了这么多年我都没发现，他的仇恨如此刻骨。

“把我妈关起来吧。”我说，“我们一辈子都不会逃了。”

周弗没有说话，我自己也觉得十分无耻，但还是厚着脸皮等他宣判。

“你还认她这个妈，该说你们母子情深吗？”半晌，周弗嘲弄道。

我无力地说：“很多次我都不想认，可是我也没有办法。”

我妈就像个长在我身体里的毒瘤，我知道这玩意儿该除掉，可它长在心脏周边，我又不敢贸然下手，我总觉得是“孝”字害了我，一出生这个字就紧紧箍着我。

周弗他肯定不明白。

更何况我把曾经固执的心事，当做筹码说了出来，是我对他不住。

“但我为你挡枪的时候，从未想过回报。”这是实话。

周弗微微一笑：“哥哥，其实这件事，我一早便知道。”

这句话像是当头棒喝，把我打进了地狱。

他接着说：“如果不是我，你怎么会得到治疗？真当一个保镖有这么大的权利？”

我乐不可支地颤抖起来，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一山更比一山高，绝情绝义这块儿上，他胜过我。

“原来你一直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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