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晌贪欢

-----正文-----

宫城春天的深夜带着凉意，正应那四个字——‘春寒料峭’。余衿缩在阁楼案桌边上卷着一衾薄被半梦半醒间听见春雨连绵，细雨轻飘飘融在瓦砾上又汇聚成水顺着瓦檐落下。滴答滴答和着轻风吹竹的沙沙声，死在这样一个春夜也许不错。

衣料摩挲声在脚边响起，有人把她的被子用手钻开缝隙顺势挤了进来。眼帘沉重，余衿分不出半点力气睁开，只凭着本能伸出手蜷起被褥把人赶出去。却不防被人捉住了手，来人更进一步贴着余衿分了半边枕席。唇齿启合呼出热气，柔软好听的声音咬着耳轻轻安抚她。

“余衿，莫动。”

这声儿很熟，但余衿只觉困倦，还是在来人的摸索中沉沉睡去。贴着小腹的手团着暖火，把春寒从案桌边上赶了出去。

夜中多梦，余衿梦见去岁冬日她在冷宫染了风寒爬到外头的雪地上，靠着角落的墙壁等死。宫墙之上的天空开阔，刚下过雪的天转晴，阳光破开云层，混沌初开似的。她偏头瞧见冷宫里的嬷嬷烧炭时拿来给椅子垫脚的杂书，书名被磨损不清。她许久没看过书了，想翻来瞧瞧，可刚伸手，一只锦鞋便伴着落地声踩在那本书上。

有人翻过宫墙进来，头也不回的往里头走。

她突然觉得看书有些累，收回手准备继续等死。可没一会儿，冷宫里传来惊呼声，嬷嬷尖叫着走火了走火了。浓烟迅速从窗户缝隙里冒出来，本就偏僻的地方，没有人会管他们的死活。可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长公主也在里头，于是乌泱泱一片人提着水桶涌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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