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鱼,是肥了点,您一摸就摸着了。可别捞出水啊,会憋死的。”
-----正文-----
关押漆幺的疗养院设施多少有些陈旧,软装全拆,房间隔音很差。被投进来一个多月,漆幺耳听着隔壁也先后住了人,浑浑噩噩间冷不丁被不知哪个房间的惨叫惊醒,无关昼夜。
不知哪天,酷刑就会陡然降临到自己头上,漆幺惶惶不可终日。纵使一日三餐营养丰富,供暖良好,人还是一日一日消瘦下去,眼窝深染乌青,四肢根部软肉都没了,皮肤松松垮垮挂下来。房间封了窗,只闻墙外秋虫唧唧渐弱,却决不浪费一生中最后的疯狂。也许今天就是最后一夜,也许明天身边的伙伴就都死光了。
解家伙计照例每天来漆幺房间点卯,光是端着茶杯往桌前一坐,漆幺不交代,伙计也不问,坐够一个钟头,准时走人。每见到点卯的伙计一次,窗沿就多一道刻痕。最近五六天,几个伙计三班倒着盘问,熬得漆幺晨昏不辨,困得几欲作呕,口中喃喃重复“不过钱的问题,大可不必如此”。要一个年过半百的老瓢把子承认中了毛头小子的计,他可真低不下头来。
除去不见天日的压迫感和二十四小时灯火通明的光照,以及不得踏出房门的限制,漆幺没有遭受什么直观的痛苦,如果不算上墙外那些哀戚而磨人的呻吟和精神上极端贫瘠的供给。以至于解雨臣亲自出现在漆幺面前时,他一度以为自己被软禁太久,出现了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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