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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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什么事情了?”七濑美雪没有参与撞门,此时正在神谷秀信所在的绀香居门口探头探脑。
“不要过来,美雪!”金田一一厉声说。七濑美雪被吓了一跳,刚想说些什么,新山温树也退了出来,对大家说:“不要再靠近了……”
他的话音未落,明智健悟和剑持勇也先后走出了绀香居。二人对视一眼,齐齐掏出了警官证:“我们是警察!”
“什么?警察?”二人的身份让在场的众人都吃了一惊。明智健悟关上绀香居的房门,神情严肃:“神谷先生已经确认死亡了。”
“不会吧!”副经理山越知子惊呼道,“神谷他明明昨天还活蹦乱跳的……”
“神谷的房间里似乎有他的房卡吧,警察先生?”真造元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热心地提供建议,“刚才我们撞门的时候老板还说过,由于是试运行阶段,每个房间的房卡只有一张……既然神谷的房卡在他的房间里,那么就没有人能够打开他的房间杀死他了啊。所以,他一定是自杀!”
“还不能这么说。”剑持勇说,“根据我们的判断,他是失血过多而死,凶器就是从神谷身后刺入、又掉落在一旁的匕首。流了那么多血,伤口也很深,想必是当场死亡吧。”
“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呢,大叔?”金田一一问道。
“昨晚后半夜。”明智健悟回答,“但我想,大家那个时候都在睡觉吧,所以相当于所有人都没有不在场证明——也就是说,所有人都可能是杀死神谷先生的凶手。”
“后半夜?”真造元忽然说,“我有不在场证明哦。”
“我在餐厅喝酒一直喝到了十二点过,回到我和若菜的房间时,是半夜两点。当时若菜还没有睡觉,她帮我换下满身酒气的旧衣服,等我洗澡完才和我一起睡下的,我们睡下的时间是大约三点左右。在我洗澡的时候,并没有听见房门开闭的声音……所以,至少我们两个人在那个时候是有不在场证明的。”
“这样的话我也有,”女员工普九原成美说,“大概凌晨两点半的时候我在和一个国外的朋友打视频电话,如果你们调查我手机的童话记录,应该也能证明我当时在我的房间里没有出去。”
“可那是后半夜呢,有不在场证明的人才显得可疑吧……”新山千纱犹豫着开口,“那个时候,我和温树早就睡着了……”
“总之,既然神谷已经死亡,我们应该尽快让警方把他的身体带走,进行进一步的检查,”新山温树神色郁郁,毕竟他的旅馆在试营业的第一个晚上就发生了这种事,他自然高兴不起来,“在杀死神谷的凶手查明之前,摩羯别墅恐怕要封闭一段时间了。”
“那我们现在就要收拾东西离开吗?”司机立井幸治问道。
“恐怕我们走不了了。”金田一一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安波健问道,“难道是那个吊桥……”
“是,我刚刚出去看了一眼,吊桥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什么人弄坏了,”金田一一说,“我们已经无法离开这座摩羯别墅了!”
“可是这里不是还有信号吗?”翼鹳国贵说,“让那位警视先生给警视厅本部打个电话,调来几架直升机把我们带走,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需要时间。”明智健悟说,“我已经给警视厅的同事发了消息,但直升机不可能立即到达我们这里。在直升机到来之前,我们只能暂时待在这座摩羯别墅中了。”
“我可不要和一个杀人凶手住在一起!”新山千纱嫌恶地说道,“既然有两位警察先生在这里,那么你们就快点把事件解决啊!好好的度假都被毁了……”
“千纱,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新山温树不满道。
“不过,神谷真的是被谋杀的吗?”真造若菜怯怯地提出自己的意见,“既然没有房卡就不能开房门,那么凶手是如何进入神谷的绀香居杀死他的呢?”
“说不定是神谷给凶手开的门啊,真造,”山越知子说,“凶手在杀死神谷之后,就把门带上。这样一来,凶手就可以在没有房卡的情况下杀死神谷,又把案发现场布置成密室了——是这个词吧?”
山越知子刚说完,就发现大家都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她。她连忙摆了摆手,辩解道:“我只是在说一种可能性啊!你们不要用这种我就是杀人凶手的眼光看着我。”
“不管怎样,大家还是先登记一下各自居住的房间吧,”明智健悟说,“剩下的,交给我们警察来调查就行了。金田一,你也来帮忙。”
“好!”金田一一接过七濑美雪递给他的纸,上面已经画好了摩羯别墅的平面图。于是金田一一开始逐个询问大家都住在哪个房间,最终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从餐厅出来穿过走廊,走廊尽头的两间房间,左边的厨房和右边的工作人员间都是没有人居住的。从厨房开始向餐厅的方向数,依次是住在首阳居的立井幸治、住在绀香居的神谷秀信、住在莺时居的新山温树和新山千纱、住在槐序居的真造元和真造若菜、住在鸣蜩居的安波健、住在季夏居的山越知子;从工作人员间开始向餐厅的方向数,依次是住在兰秋居的翼鹳国贵、住在南吕居的普九原成美、住在菊月居的剑持勇、住在子春居的金田一一、住在葭月居的七濑美雪和住在冰月居的明智健悟。唯一出入口在工作人员间一侧,也就是说,从死者神谷秀信所在的绀香居朝外望去,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悬崖对面有一座山,但是两座山的距离目测有十米以上,且对面的山上没有任何建筑物。
统计完每个人的居所之后,金田一一问明智健悟:“神谷先生的死亡时间,具体是几点到几点之间呢?”
“昨晚半夜两点半到三点半之间。”明智健悟说,“所以,如果真造夫妇和普九原小姐的话属实,那么他们就是有不在场证明的人。”
“不过,就像那位新山太太所说的那样,这个时间有不在场证明的人反而更可疑吧。”金田一一托腮思考。
“也不能因此说他们三人的嫌疑更大,”明智健悟失笑,“比起不在场证明,我更在意的是案发现场的密室。”
“我们都知道房卡是唯一的开门钥匙,没有房卡就不能开门,而且昨天新山先生也告诉我,他们的房卡使用了最新的技术,在公司没有下达指令之前,即使拿到房卡,也无法做出一模一样、能够打开这里房门的复制品,”明智健悟眉头紧锁,“所以,只能是神谷先生主动打开了门,邀请死者进入绀香居的。而绀香居另外一面就是悬崖,窗户也没有打破的痕迹,所以凶手只能通过房门进入。”
“可是我们也确实看到了,神谷先生是被那把匕首从背后杀死的,”金田一一接口道,“匕首可不是容易隐藏的东西,尤其现在是夏天,大家穿的衣服都没有那么多……神谷先生在开门的时候,就应该看清楚凶手身上都带着什么了。可是他仍然放了凶手进来……这是为什么?如果不是神谷先生主动给凶手开门,凶手又是怎样进入绀香居的?”
“或许神谷先生和凶手约好在绀香居见面,把自己的房卡交给凶手,”剑持勇推测道,“这样一来,凶手就可以刷房卡进入绀香居,杀死神谷先生之后把房卡留在绀香居,自己离开了。”
“那就先把绀香居的房卡收起来吧,剑持警部,”明智健悟说,“以备后续的调查……到时候,只需要查一下房卡上有没有除了摩羯别墅老板、服务员、神谷先生之外的第四个人的指纹,就能知道凶手的身份了。”
“可是真的会这么简单吗,明智警视?”金田一一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这可是高远那个家伙设下的陷阱啊,如果如此轻易就被我们破解……”
“而且,我还没有想清楚,凶手把那把匕首——杀死神谷先生的凶器留在现场的目的。”金田一一说,“凶手故意把那把匕首拔了出来,却没有带走,而是留在了现场!究竟是因为凶手不想在调查时被怀疑所以扔掉了匕首,还是因为TA在进行下一场杀人时,选择别的凶器呢?我不会认为,这代表着发生在摩羯别墅中的凶案的终结……”
“总而言之,我们能够确定的是,杀死神谷先生的凶手、高远遥一的傀儡,必然还在这座摩羯别墅里,说不定正在计划着下一场杀人事件,”明智健悟神情严肃,“现在我们无法解决的两个问题是:一,凶手是如何进入绀香居的;二,凶手的下一个目标是谁!”
“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高远既然在给我们的杀人预告上说这里会发生连环杀人事件,那么按照他一贯的行事作风,被害者之间必然有什么联系,”金田一一补充道,“比如他们曾经一起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现在遭到了他们害过的人的家人复仇之类的!总是,我们要尽可能地找出摩羯别墅里这些人的共同点,和他们没有共同点的人,就很有可能是凶手!”
午饭的时候,由于神谷秀信的死亡,大家都有些惴惴不安。新山千纱最先坐不住,她急切地问明智健悟:“喂,警察先生,警方的直升机什么时候才能到这里啊?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和杀人犯共处一室了!”
“千纱!”新山温树安抚道,“你冷静一点……”
“恐怕还需要两三天的时间,”明智健悟说,“这里地方比较偏僻,而且有更多的事情需要警视厅的直升机出动……接下来的几天,大家只要锁好门窗,不把自己的房卡交给别人,也不要去别人的房间或者邀请别人来自己的房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是……”山越知子似乎想说什么,被新山温树一个眼神瞪了回去。新山温树站起身来,彬彬有礼地对大家说:“给大家造成困扰我很抱歉,但我对我们公司最新研发的房卡十分有信心。只要大家保管好自己的房卡,绝对不会有人能够进入自己的房间的。”
“是啊,而且这间旅馆的门窗质量也很好,”立井幸治帮腔道,“我们今天早上撞开神谷先生的房门时,不是好几个男人花了很大力气吗?所以,大家也完全不必担心凶手破门而入的可能。”
“可是一想到凶手或许就在我们中间我就感到害怕,”普九原成美小声说,“除了公司里的人,还有谁非要杀死神谷不可呢?”
“你这是什么话,普九原?”山越知子不满地说,“工作上有摩擦是很正常的事情,谁会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杀人啊!”
“总之,我建议大家还是回到各自的房间比较好,”剑持勇建议道,“与其在这里看谁都像凶手,不如回到各自的房间休息。新山先生已经向我们保证了房门的坚固性,只要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出来,就不会给凶手留有可乘之机。现在,我们只需要静静等待警视厅的直升机把我们带走就可以了。”
剑持勇的话多多少少地安抚住了浮动的人心,等大家都回到各自的房间之后,金田一一敲响了七濑美雪所在的葭月居的门。
“是我啦,美雪。”金田一一进入葭月居之后,立刻不客气地朝七濑美雪的床上一躺,“啊,好舒服~”
“起来啦,阿一,”七濑美雪没好气地说,“话说回来,你认为,那个地狱傀儡师高远遥一……他真的策划了这里的杀人事件吗?如果事情真的按照他预告上的那样,那么在这座摩羯别墅里,岂不是不止有一个人会失去性命?”
“是啊,可惜我们昨晚大意了。”金田一一的声音有些沉重,“以至于我们不仅让凶手得逞了,连有关TA的线索都没有多少……就像高远昨天在电话里跟我说的那样,我不知道凶手的下一个目标是谁,甚至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这样的我还怎么阻止他的杀人计划!”
“那就在这次的事件结束之后把高远抓起来就好了啊!”七濑美雪握住金田一一的手,认真地说道,“只要把高远遥一抓住,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你说得对,美雪!”金田一一的脸上重新出现了笑容。然而,他的笑容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在他们来到摩羯别墅的第三天早上,金田一一被一个女人疯狂的捶门声吵醒。
“发生什么事情了啊……”睡眼惺忪的金田一一打开房门,朝外望去。走廊里,也有不少人探出头来张望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真造!”金田一一听见山越知子不耐烦的声音,“大清早的,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老公……”出现在走廊里的是衣冠不整的真造若菜,“今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发现我老公他,没有呼吸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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