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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男人醒来的时候，天色竟然已经大暗，他就这样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整个下午。

他靠在一个神龛里面，身下垫着稻草，身上搭着外套。

神龛中间摆着一个香炉，里面倒插着一根点燃的手卷香烟，并没有被点燃。男人往外看去，看到张起灵侧着身子站在树下，手里拿着一根被拆开的香烟，抽出烟丝来放到嘴里嚼着。

神龛的门是方形的，就像一个方形的画框，将那人框在了山景之中。画内画外仿佛永远无法触及的两个世界。

张起灵跨过了神龛的门槛。他听到动静，收了烟。扭头看到男人睁眼，便一脚踏进神龛的里面，一手握住男人的手，一手在门檐上按着，防止男人出来的时候撞到头。

男人唤他：“小哥？”

张起灵应了。

男人又试探道：“那、我也想来点？”男人说的是烟。

张起灵注视着他的眼睛，那是一双真挚的纯粹的眼睛，里面倒影着自己的面容。张起灵第一次看见了自己的表情。

他扣住男人的胳膊，将人抵在树上，脸凑到男人鼻尖。寡淡的烟味和男人的呼吸交错在一起。他们贴得极近，像是两只互相嗅着对方味道的野兽。

男人勾起嘴角，湿热的气息扑打在张起灵的脸上，轻柔的低语就像是九天上的靡靡之音，他说：“是小哥还是张起灵？”一遍。

“是小哥还是张起灵？”一遍。

“是小哥还是张起灵？”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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