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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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冠后,袁基身往朝廷任职。身负家族的名望,难免会受上司优待不少。为免同僚侧目,他花了比旁人多一倍的心力,日日苦耕不缀,鲜有一丝错处。年关将近,到底是累病了,染了些咳疾,不愿让其他人招惹病气,遂把自己一人关在门里,独自处理公事。
广陵王来的时候,他正埋头整理书卷。虽是摞得整整齐齐,但奈何数量太多,咳得剧烈的时候,险些把书山都碰倒。他披着很厚的绒披风,一时间来不及迅速做出反应。眼看着古籍倾塌,一只手轻轻巧巧将其扶住——
“啊。”他听那只手的主人轻声道,“及冠了啊。”
要改口称一句士纪了。
这一遭咳得凶猛,胸口都痛,他猜到是她,抬眼看去。那神仙十数年如一日地没变过容貌,今日再见,模样还要格外温软一些。脸微红着,笑眼盈盈的,看着像是……
喝多了。
她就是喝多了,在夜宴上谈生意,让一圈世家围攻着,被喂酒喂到吐了两回都不算好。人都快晕过去了,生意还没谈下来。于是躲到花园去,一个人坐在假山后面醒酒,被夜风吹得头疼。然后,无端就想起数年前他替她挡酒的那个晚上,也是这样,夜风微凉,月朗星稀。那人说,你要在泥泞里呆多久,我都会陪着。
陪什么陪。她醉过了头,心里有点生怨,说了要陪,此时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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