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
-----正文-----
热——
李缙把浑身扒到只剩一件湿透了黏在身上的汗衫,腋窝之间他前几天才清理过的汗毛也被汗濡湿贴在他干燥的皮肤上。
他叼着一根冰工厂在做题,灼热的空气比他舌头的温度还要高,先一步舔化了甜腻的菠萝味冰棍。
黄色的汁液,吧嗒,浸润了纸张。
吧嗒,吧嗒。
又是两滴。
衡水模考的大题顷刻之间就皱成了一团。
心无旁骛的李缙在草稿纸上用笔尖征战诛伐,怎么也不得其解。猛然回头,题已经挂了。他急忙拎开冰工厂惊慌地感慨了出声。
“我草我草我草我草!!”
他迷人的老父亲在客厅猛捶了两下桌子,颇为恨铁不成钢:“我说你能不能安安分分写一会作业?鬼吼鬼叫什么?”
李缙安静了下来。
拿红笔在这道题上打了个大叉。
“做你妈。”
几天之后的全市十五所中学联考考场,燥热比起那个下午只会有增无减,老旧的风扇吱呀嘎呀地转着,风细碎地几乎只有几缕,还没吹到考生身上,就从洞开的窗户里溜出去了,还换来附近工地哗啦哗啦的搅水泥声。
李缙的桌上放着一瓶百岁山。
冰冻的水中贵族此刻热得不停流汗,差点又要打湿李缙的卷子。
“我草。”李缙无声地骂了句,抬头看看表,还有二十分钟交卷。目光自然下移,黑板上用正楷写着“沉着冷静,认真仔细”,监考老师正以为没人注意舒爽的抠着鼻孔,突然对上了李缙杀气腾腾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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