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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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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是一个很不合格的骗子

-----正文-----

等亨特赶回王城时,王城早已被漫天大雪覆盖,吊桥放下,城门大开,似乎在等待他的归来。

亨特骑着疲惫的马匹越过吊桥,抬头和城门楼上挂着被吊死的旅店老板四目相对。

亨特累到麻木的大脑仅剩一个念头:还好现在挂在城门楼上的人不是亨利。

他知道这是罗宾娜对自己无声的震慑——我早就知道你都在做什么,你所经历的一切都在我的安排之下。

昔日热闹的都城如今只剩下死寂,亨特也懒得去思考人都去哪了,厚重的石墙阻隔了外面的寒意,他先是去了一趟依旧温暖的玻璃花园摘了一朵开得正好的‎‌百‌‌合‍‍‌‎‎,然后在王座厅找到了自己的妻子。

远远看到王座上的人影时亨特暗地里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和那怪物一样的肉团,旋即又为自己的第一想法而感到羞耻。

罗宾娜看着他走过来,轻飘飘问了一句:“我的‎‌百‌‌合‍‍‌‎‎呢?”

她和他竟然都还记得他临行前答应她的那朵‎‌百‌‌合‍‍‌‎‎花,虽然那个约定对亨特来说已经遥远得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真可笑,当他踏入王城,他能选择的自由只剩下要不要给罗宾娜送那朵花,他看似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去做,但他能做的只有回到她身边。

罗宾娜站起身,她好像长高了一点,可能是高高竖起的头发带来的错觉,她站在王座前居高临下地打量了他一会儿,才缓缓离开王座的阴影走到他面前,接过他从背后拿出来的‎‌百‌‌合‍‍‌‎‎花。

亨特找回自己的声音,干涩地发问:“你头发怎么变成红色了?”

“你这不是拿着真实谎言吗,何必明知故问呢?”罗宾娜低头把玩他拿回的‎‌百‌‌合‍‍‌‎‎花,“你这不是带着被唤醒的真实谎言刚从光之都回来吗?”

罗宾娜抬手替亨特理理凌乱的头发,语气温柔:“拥有真实谎言的人,能看穿一切伪装不是吗?毕竟它可以让你同时掌控真实和谎言两种力量。

“这才是我天生的发色。

“你们这样天生就占用了绝大部分必然性的人怎么会懂呢?

“无论计划再怎么详细,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偶然破坏我的计划,最后给我留下惨败的必然。一次又一次。

“王室,呵,他们仗着那群死东西留下来的预言,他们可比一直疑神疑鬼的教会还要清楚‘魔王注定会被光明骑士打败’,所以这群肮脏卑劣的东西才敢放心地使用‘王之庇护’来维持自己的统治地位。

“虽然教会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不过他们也不是一无是处,起码他们研究出来的‘必然性’和‘偶然性’对我来说也是一个启发。

“可是他们都忘了,恶魔永远也不会消失,只要有人类恶欲供养,他们就会一次次复活,帮助我一次次从地狱爬回来。

“还好,这次我成功了。”

罗宾娜侧头看他,她那高高束起的红发辫子像蛇一般在她身后摇动:“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金色的头发,会让我想起那群家伙,他们的头发在和他们打仗的时候真的很刺眼。红发多好啊,你们却说是‌‍‍‎淫‎‍荡‌‎的婊子才会有的发色。

“也只有恶魔才需要考虑你们人类的喜好,迎合你们,勾引你们,拉着你们和我们一起下地狱。顺带一提,那群家伙除了金发,其他和你们圣堂里壁画都不一样。

“说实话,我有考虑过让你成为所谓的魔王,你应该很也适合成为魔王。我一直以为只要再施加一点绝望,你就会崩溃了,结果你比我想象中还坚强。唉,光明骑士成为魔王的剧情大家明明都爱看。

“想想看,看着骑士亲手毁掉自己深爱的世界这种结局对恶魔来说得有多上瘾。

“不过我不想浪费一丝偶然性,然后再浪费在地狱几百年,现在这样的结局对我来说也足够好了。”

罗宾娜把被她揉碎的‎‌百‌‌合‍‍‌‎‎花往脚下一丢,依旧冷静的亨特,补充了一句:“而且我挺喜欢你的。”

亨特一时说不出话,他只是带着自虐般的微笑反复打量面前那张依旧美丽的脸。

这是他最爱的一张脸,可他现在却看不清眼前的她。

罗宾娜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回应,凑近察看他的情况,亨特这才回过神来喃喃道:“你美得像天使。”

罗宾娜露出他不曾见过的邪恶微笑:“可是天使不需要美丽,他们只需要惩罚罪人和服务主神。需要靠美丽来引诱人类的,是魔鬼。”

亨特平静地点点头:“嗯,我知道。”

“呃。”罗宾娜看着刺进自己左心房的真实谎言,眯着眼睛抬头看亨特,满是不解,“你不会真的以为我给你的真实谎言可以杀了我吧?那你应该试试对准脖子的。”

亨特对上她的眼睛,一字一顿说:“那你知道吗,亨利死了。”

还有机会的。

光明骑士会诞生在他们家,除了最小的格雷,他还有一个叫“亨利”的教皇弟弟。

至少在首相死前那会儿教皇还是暂时安全的,相信魔王暴露真面目之后的教会也会全力保护教皇安全。

眼前的魔王为了确认谁是预言中的勇者,勾引了他们家三兄弟,并成功让他们都爱上了她,最后认定他就是光明骑士而选择了他。

魔王确实没选错,亨特是光明骑士,同时光明骑士深知自己如今根本没有机会杀了准备多年的魔王。

但是预言从来没有明确说过这次最终打败魔王的人是光明骑士。

为什么亨利能年纪轻轻就成为教皇。

为什么亨利当初被带走的时候主教会泪流满面说神迹。

罗宾娜公主的外号是屠龙者。

亨利教皇也有一个外号——神觉者。

众所皆知,只有没起好的名字,没有乱叫的外号。

纵然罗宾娜知道亨利可能同样是威胁,才会早早故意暴露破绽去勾引亨利,但是主要注意力还是在光明骑士身上。

光明骑士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想明白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魔王相信神觉者真的死了。

最后,光明骑士悲哀地意识到,只要他看见最爱的女人那张脸,他就做不到砍下她的头颅。

罗宾娜无声叹了口气:“我知道。”

亨特手上用力想把剑插得更深,真实谎言却开始出现裂纹,他又重复了一次:“亨利已经死了。”

罗宾娜不耐烦了:“好,我知道,亨利死了,所以呢?”

亨特怔了怔,才沉声道:“格雷也死了。除了我,他们都死了。”

真实谎言破碎掉了一地,横隔在两人之中:“格雷死的时候都还一直爱着你。”

亨特垂头,他还记得她说过的话:“你说过,用心换真心,那你对他们也是这样吗?”

罗宾娜踏过一地碎渣,拉起亨特的手往外走:“那你知道吗?你真的是一个很不合格的骗子。

“是我把真实谎言送到你手上的,我怎么会不知道真实谎言的用法。

“不惜把唯一能伤害我的武器毁掉,也想要骗过我,想要拯救你的弟弟是吗?

“我当然会相信亨利真的死了,你的小伎俩很有用,真实谎言就是会让我潜意识相信你说的谎话。

“可是,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会相信你,是因为是我见证了他的死亡呢。

“谎言说太多次,会成真的,我可怜的小小鸟。

“好了好了,我们之间已经有了太多谎言,现在不要再想那么多了,和我上床吧,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呢。”

亨特站住,罗宾娜拽了一下没把他拽动,略微困惑地回头看他,却被亨特捧起脸咬住她柔软的嘴唇。

罗宾娜甚至没能把他拉回房间就被他举起放倒在议事桌上,透着孩子气的少女笑声在空旷的王座厅回荡。

亨特的舌头划过她细嫩的脖颈,她的气管就在皮肤下面,随着她的喘息起伏,等待他用力咬下去。

但是这个想法就像浮上水面的气泡一样在下一息破碎,他的舌头滑向她的锁骨,一边用手扯开她的衣襟,发出绸缎撕裂的声音。

想干她,想得不得了,想到要发疯。

从第一次见面就想‎‍肏‍‎她。

太久了,他怎么忍了那么久,才把自己‍‍‎‌‌插‌‎‍‍进‌‍‎她身体里感受她的温暖和湿润。

他能感受到她的心跳,随着性事的激烈而渐渐和自己的心跳同步。

他的灵魂一半因愉悦而欢呼,一半从心底蔓延出寒意。

“格雷他们死了你会伤心吗?”他们都像我一样爱着你,我和他们相比在你眼里有什么不同呢?

沉溺于欲望的少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在她体内横冲直撞的男人又重复了一次。

罗宾娜眯起眼睛,一边承受着他猛烈的撞击一边语气平淡说:“亨利和格雷当然是很重要的,没有亨利的神圣庇护,格雷的光明之力,还有你的堕落气息,我怎么能在教会监视下收回属于我的全部力量还不暴露呢。”

亨特将罗宾娜抱起让她跪坐在自己身上,放缓了‎‌抽‎‎‌‍插‍‎‌‍‎的速度,在她肩上留下一个牙印。

“可惜了,其实我是不介意收用你们三兄弟。”罗宾娜摸了摸因为亨特在自己里面‎‎‌‌‍射‎‍了‍‍‌‎‌太多次而变得微微隆起的小腹,“不过我确实很喜欢亨利和格雷,所以让亨利在美梦中死去,也许是我为数不多的善良作祟。至于小格雷,我会记住他的牺牲的。”

“那我呢?”亨特抵着她最深处,哑声问。

“至于你啊,你会成为我身边唯一的那个男人,喜欢这个结局吗?”

“喜欢,喜欢到不得了。”亨特低头在罗宾娜左乳已然愈合的伤口落下一吻,“不仅如此,我想陪伴你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罗宾娜思索道:“嗯?如果你指得是我生命的最后一刻,那我岂不是还得想怎么才能让一个人类得到永生,好麻烦。”

亨特把脸埋进罗宾娜的肩窝,让罗宾娜看不到自己的脸:“求你了,让我在你身边到最后一刻吧。”

罗宾娜发出一声短促的笑,然后掩饰地摸摸他的头发,亨特一如既往地看不到她的表情。

罗宾娜到最后也没有保证什么,只是轻描淡写回应道:“有空会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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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有没有真的死,就留给大家自由选择啦,不过光明骑士和魔王的故事是真的只剩尾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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