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正文-----

后来莫关山常常站在那座山的山顶，点一支烟向远处眺望。A市很小，他只要再努努力伸长脖子，就能看见海湾上的点点灯光。

他回想过去的日子，繁荣就像是病毒一样在这片曾经荒凉的土地上疯长。

片刻功夫，等到香烟的火光快要烫到手时，他将手猛地一甩，昂贵的香烟瞬间落入荒草，连那丝可怜的火光也再也看不见。莫关山蹙眉，在黑暗里看了眼差点被烫到的手，暗骂一声。

随后便头也不回地下了山。

他不心疼烟，烟是贺天的。

他只心疼自己的手。

这里在30年前还是一片蛮荒。莫关山不了解那段时间，从他有记忆开始，A市的黑夜就越来越亮了。只有脚下这座山，还强撑着威严，保持原样儿。

莫关山来这里是为了缅怀过去？

去他妈的，莫关山心里想，贺天就是疯子，他是为了躲疯子。

将时间推回三年前，那时A市的奢靡风气更重，莫关山总觉得站在街上就能闻见的粉脂味，很香，但是他喜欢男人。

只是回想的功夫，他已经下了山。从山脚下向上仰望，有一寺庙，其实看不见，但是莫关山知道。在几年前，这座山成了富人们的特有财产，不经允许常人上不来。

寺庙只对富人开放，庙里供着财神。

A市，是财富的产地。

富人拜了财神只会更富，穷人拜不到财神却不会更穷。因为海里涌入再多的水也不会觉得多，而枯井里的水也不会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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