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章

-----正文-----

7.

大雪将冬天撕碎，冷风撞在门窗上，陈毅想，在这场雪融化之前洗车行都不会有什么生意了。

门板被急促而慌张地敲响，陈毅裹了大衣走出去，他打开门，艾迪瑟缩在风雪中，他抬起眼睛，冰冻的眼眶里流出刺痛皮肤的温暖泪水，脸颊被冻出皲裂的红，他颤抖着把双手奉上去。

“陈......陈毅......帮帮我.......求你......”

安瓿瓶和装满白色粉末的塑料袋在艾迪冻僵的手掌中颤抖，陈毅把他拉近自己的怀里，毒品坠落在厚厚的积雪中没有声音。

寒冷蛰疼陈毅的皮肤，他没有松开怀抱，宽厚的大衣把艾迪裹了又裹。冰冷的双手攀上他坚实的后背，艾迪趴在他的肩头默默地流泪。

没有声音的眼泪伴随胸腔的抽搐，痛苦是理智无法控制的痉挛。

陈毅抚摸艾迪的头发，大手从脖颈摸到后背，安慰孩子一样安慰着他。

发生什么事情不重要，重要的是发生什么事都没关系，艾迪还在他的怀里。

阿冰直挺挺地躺在那张被汗液和体液渍透了的床上，黑长的头发一如往常那样柔顺，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两颊贴着骨头凹进去，形成两颗可怖的洞穴，她的眼睛睁开着，双唇惨白松弛地闭合，双臂自然打开在身体两侧，不像死了，倒像是睡着了。艾迪没办法将眼前的这个女人和阿冰联系起来，甚至没办法将这个场景同死亡联系起来。他看过太多死，没有哪一桩像阿冰这样安静，安静到像一个被抛弃的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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