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在眼角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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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师家里住了几天，母亲觉得不好意思，就让小妹趁着送饭的档口悄悄点了他一句，于是当晚嘉华向老师告辞。

“今朝已经晚了，侬明朝再走吧？”师母很体贴地说，一边又朝他很单薄的铁皮饭盒里夹菜。

“谢谢老师、师母，又要多叨扰一夜。”

嘉华吃饭的时候，总是一手扶碗，一手拿筷，是个很有教养的孩子。师母的眼睛转向一旁的欣遇，小姑娘还在生闷气，缩在桌子的一个角上，右手拿着筷子一下一下往嘴里扒白米饭，也不夹菜，左手不知道躲哪里去了，也不知道像谁。

师母用筷子柄在她眼前敲了一下：“还有一只手拿上来扶着碗，小姑娘家家，吃饭像什么样子？”

一边又转向丈夫：“林发，明天小陈回去，侬送送他，我怕他眼睛伤了，看不清路。”

第二天一早，嘉华便起来了。他很仔细地将被子叠好——自从他伤好一点，便又睡回了沙发——悄悄开门出去，怕吵醒老师。林发每天睡得很晚，起得也晚，他喜欢在夜里读书、工作，所以清晨是他睡得最沉的时刻。

嘉华双手扶着楼梯，一级一级小心地走下来。只能用一只眼睛看路实在是太费劲了，尤其是石库门房子的楼梯，又窄又陡，用两只眼睛看的人还是不是会踩空。

厨房里飘荡着谷物的清香，还有浑厚的女中音轻轻哼着什么歌，嘉华站在楼梯上侧耳听了一会儿，是一首情歌，靡靡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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