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

-----正文-----

梦境的尽头，柯迪自席卷天地的飓风狂浪中醒来，睁眼看见的是正在塌陷的天空。

他愣怔了许久，想要弄明白眼前的奇异景象究竟是什么，无数浓烟滚滚升起后悄无声息地落下，天空不断翻涌着，橘色的火焰绽放后又熄灭，他看见不断跌落的断壁残垣，却听不见任何声音，像是在凝视一场倒行的海啸。

耳畔是重归平静的温柔海浪，轻柔地拍打着他的面颊。

他睁大了眼睛，意识到自己不再是一只鸟，飞行的羽毛尽数褪去，他尝试挪动了一下自己，身下的木板随之摇晃起来。

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扇木门上，而身下承托他们的海，是一片湛蓝的天空。

他意识到自己正在一个颠倒的世界里漂浮。

“好久不见啊。”

门的另一端，一个正在抽烟的女人，烟草的气味混合着茉莉花香气弥漫，随着意识归位，他逐渐看清了捕梦者的面容。

柯迪张了张嘴，想要说太多的话却又在当下变得无话可说。于是他关心起眼下最为重要的大事：

“我们成功了吗？”

女人仰起头吐出一口青烟，示意他看向远方的海际线，水雾升腾之处，梦境世界的尽头。

“这海会送我们回去。”她说，“你回到你的世界，我回到我的。”

“一切已经结束了。”

柯迪望着远处的瀑布，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终于结束了。”他说。

他们望着彼此，在漫长的空白中一言不发，留在柯迪心中的还有许许多多未曾得到解答的问题，然而在踏上归途的刹那，所有的困惑都将变得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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