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清拿来一罐药膏,给他的手擦干净了,掰开他的掌心抹药。
他方才应该一直攥着什幺绳子之类的东西,原本生了烂疮的手又被磨得一片通红,皮肉里沾了好些砂土,摸上去十分粗粝。
伤口一沾上药粉,他的身躯便疼得发颤,宣清又擡起那手轻轻吹了吹,她笑着说:“我旧时碰见一个与你很像的人,他也这样给我上药。”
风轻轻拂过手心,带来一阵阵酥麻,凌羲光面色微赧,只觉得心在狂跳,他悄悄擡眼,看见她在笑,更是觉得眼前无比晕眩。
他不敢开口,怕一开口,这颗狂跳的心就会从嘴里跑出来。
宣清有些受不了室内的清寂,便与他讲了一个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她还不会净身的术法,大冬天跑去湖边洗衣裳,被昆仑山好几个外宗的弟子笑话,问她是官家娼,还是暗娼,她绞着手指,只觉得这样不堪的自己在这群衣冠楚楚的修士面前是那样卑贱,一声声的质问使她根本无法擡起头。
更因为她不会说官话,只会说家乡的土方言,说出来只会惹人笑话,她全然不敢开口反驳。
最后她失魂落魄地跑回去,偷偷摸摸给自己的手上药。
翌日,凌羲光不知如何得知了此事,她原以为要受到责罚,却不知他是要为她出头。
晚上上药的时候,他很平静地对她说:“宣清,没有人会无缘故地顺着你,对你示好,你弱,他们就会理所应当地看不起你,欺负你,你只能自己变强,变得足够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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