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希望至少这一刻,他靠着的肩头是温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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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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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我话别费铎,一个人在街上瞎逛。眼前晃动的除去寻常百姓家飘来的添柴煮饭的烟火气息,还有一些十岁以前的我在关雎宫内的生活片段。十余年前的往事云烟已过,而今栩栩如生近在眼前。一朝天子一朝臣,一代名厨诛万猪。宫里的人就是太闲,无事就要生非,否则就只能生鸡眼和痔疮。就像西方人养猪,非得用剪钳或者别的什么钝器给那些猪断尾。否则那些猪就会因为太闲而发疯,互相撕咬尾巴,用鲜血来彼此娱乐。只有种猪可以不受这种刑罚,因为他能干的事儿可多哩!从这个道义上推论,除了皇帝宫里所有的人都有理由发疯。于是我想我并不能苛责我娘。
从小到大,无论我在哪里,都是一副檞寄生的生存状态。假使可以,我倒甘愿生于最穷最苦的平常人家。凿井淘米,堆土垒灶,秋收春种看海听风。日出而行日落而息,过些朝不保夕蟪蛄不知春秋的快乐日子。
费将军登基后,大概也是以己为鉴,很有点兔死狗烹的枭雄作派。我父皇留下的亲信连同他自己麾下的大将,几乎全被他拣了个不三不四的理由诛得干净。只有一人,不知是真疯还是卖傻地幸免于难——那人便是倪珂的爹。
神游至此我猛然想起,曾有人传言,在湖州一带见过那位抛官弃爵卸甲归田的玉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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