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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

我一直以为这个词只是鲜为人知的暗语，就像我们的存在一样。直到去年，一位青年对我说：“你知道吗？安部公房写的一部小说也叫《砂女》。”

谁知道什么安部公房。他的笑收敛了一点，对我说那是日本作家。大概看出我不感兴趣，他没再继续说了。我们相拥着往灯光昏暗的地方移动，我向他解释那里通常被叫做“深水区”，黑灯瞎火好打站桩。

舞池灯光和着音乐慢慢旋转，时而映在人们脸颊、肩头上，如游过的彩色的细鱼。四周比刚才更不同寻常的气氛，那沙哑的、沉闷的摩挲，令每一次呼吸都紧张。我准备靠在他肩头上，他似乎愣了一下，没有推开我，也没有进一步动作。在舞池边挑中我的时候他就说了，他对砂女很感兴趣。我看他年纪那么轻，想也是在哪儿听说了，为了好奇来的。

我这样的女人，在这里被称作砂女。

过去时兴跳舞，去舞厅是最时髦的，砂舞就是那样兴起的。男人们在这里来找点温存，女人们大多是来赚外快的。我也是。

十点多收了工，我来天涯舞厅，或者桐梓林那边几个舞厅，站在舞池边上，等男人来挑。一支舞十块二十，价钱先说好。要做点什么另算了，不过好多人——尤其爱逛舞厅的是老头，做不了什么。跳舞时除了搂抱，也会有男人想摸一下、揩一下的。轻的多半忍了，而再过分的，有的砂女不能接受。并非像很多人描绘的黑舞厅世界，所有女人都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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