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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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夏日的清晨，天亮得很早。程玉的生物钟一向很规律，当他自动醒来时，发现施纪昀早就醒了。

那个人端端正正地平躺着，只偏了头定定地看着他，眼瞳漆黑，凝神注目，也不知道保持这样的姿势有多久了。

看到他醒了后，那人又紧急转换了视线，佯装盯着头顶空无一物的天花板发呆。

程玉有些好笑，但也不戳穿他，伸手就习惯性地在枕头附近四处乱摸，牵动着胳膊腰背都有些酸疼，但好在也都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摸寻了一会后才想起来，他的手机不是昨晚就扔在沙发上了么。

脑子都糊涂了。

身旁突然一空，程玉不解地看着施纪昀踏下床，在昏暗的室内走动着，一身精瘦的腱子肉，腿长腰窄的，未着寸缕。

他有些不习惯地挪开了视线，声音沙哑：

“你去哪儿？”

施纪昀没有回答他，赤脚踏着地毯几步就走到了沙发旁边，拿起程玉的手机，又慢悠悠地回来了：

“喏，”他把手机扔到程玉枕头旁边，迅速用被子盖住自己的重点部位，“你的手机。”

程玉疑惑地顺手拿过，盯着上面闪烁的消息提示灯，笑着问他：

“你怎么知道我要找手机啊？”

施纪昀迅速又躺回了被子里，但仍旧和程玉保持着些距离，“你以前……跟我说过。”他的声音闷闷的。

空气中又是一阵寂静，施纪昀以为他早忘记了，又淡淡地补了句，“你不是跟我说你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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